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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應緩了緩,他把自己帶在身上的護身靈石交給蕭椒,託蕭椒帶上山去,與趕來天風門的玄諫宗長老稟明情況。而後他沖蕭椒一行人簡單地道過別,也追著何柔幾人的身影而去——一直在尋找自家同門師兄弟的路上的柳應,也有一段前途未蔔的路要走。
揮手道別時,蕭椒忽然想起自己剛下山時的心境。他那時以為自己只是簡簡單單來歷個情劫,遊走人間,然後與那位“命中註定的道侶”攜手回到塵息門也好,或是自己等三年期滿再同師弟們一道回山繼續做個光棍也罷,終歸人間對他來說只是遙遙遠遠一小段記憶,與他漫長的百年千年的修行生涯相比,不過一把細沙。
先前那幾個月他也仍然是這麼想的。
但是他跟師弟們一起走了這麼多地方,也算是看過了形形色色的人,他好像隱約抓到了點藏在市井煙火裡的東西,那是循規蹈矩的仙門沒辦法教給他的,那種東西複雜多變、捉摸不透,但卻叫人無端生出許多眷戀。
是以何柔會心甘情願冒著生命危險去救一些素不相識的村民,甚至先放下自己的妹妹;是以柳應才會明知道危險、孤身一人也要去尋找自己的同伴;是以識燈那個小妖怪即使清楚自己能力不濟也要拼命拿燈籠保護過往的行人……是以,總有人會站在最危險的位置上。
蕭椒從前只覺得自己夠強,所以理所當然要站在保護者的位置,但此刻他心裡升騰起了一些說不上來的感覺。
·
被何柔留下來帶領蕭椒幾人上歇雲山的女修士名喚霖兒,是何柔師出同門的小師妹,天風門掌門史摯凡最小的弟子,修為在築基之上、凝丹之下。
這位小師妹說話溫聲細語的,不知道是不是不常見生人的緣故,她話不多,只埋頭帶路,偶爾被問到才溫溫柔柔回上一兩句,這性格與她那略顯野蠻的師姐看起來截然不同。
霖兒帶著蕭椒一行繞出了平安村,行至蓮花池畔時,突然回身對蕭椒幾人道:“一會兒我用本門腰牌在禁制上開啟一個入口,幾位先做好心理準備。”
蕭逗一聽就覺得不太對勁:“怎麼了?”
“山行塔裡跑出來的妖邪,逃出歇雲山的只是一小部分,還有很多遊竄在歇雲山間,我們現在也同山內失去聯絡了,無法判斷裡面情況究竟如何,所以……你們決定要不要上山吧。”
蕭椒想了想,還是覺得應該上山一趟。
“各派長老都來了,那我們塵息門肯定也到了,況且……山中現在很缺人手吧?我們幾個,也勉強能幫一點忙。”蕭椒回道。
一邊的蕭逗也點點頭,在這種大是大非的問題上,他倒是沒與蕭椒抬槓。這種事哪怕再危險,也是他們應該要做的。
蕭逗難得與蕭椒想法一致,原本想十分默契地同蕭椒對個眼神,然而蕭椒壓根沒有把目光分他一點的想法,他家大師兄的目光緊隨著沈謐,猶猶豫豫地,看起來是想勸一句:“危險,你不要去。”
蕭逗也跟著往沈謐看過去。
沈謐回了蕭椒一個眼神,大約是個“放心,無礙”的意思。
蕭逗:“……”
沈謐救過他們,蕭逗也不是不感激,但是事關他家大師兄,他大師兄在某些方面就是個二傻子,對比之下蕭逗總覺得沈謐那張人畜無害的皮下壓著的心思太過紛繁複雜,蕭椒拿真心待沈謐,而沈謐的一顆真心不一定拿出了十分之一。
蕭逗還是覺得得盡快把他們這點似有若無的苗頭掐滅,不然……他直覺這真的會變成蕭椒過不去的劫。
他一腳邁上前,十分不講禮貌地在蕭椒和沈謐中間橫插一腳,心中吶喊:萬能的玉隱仙上啊!您快快讓這羅盤顯個靈,賜小辣椒一個真正的命中註定吧!
蕭椒自然不知道他的二師弟在祈禱什麼,他只對上了師弟一個快翻上天的白眼,莫名其妙被甩這麼個眼神換誰都不大愉快,於是他不甘示弱回了個極盡誇張的鬼臉。
霖兒沒有理會他們之間的打打鬧鬧,她看著枯敗的蓮池,神色十分凝重。她一手結印,一手從腰間拿出一枚木質的腰牌,舉起,口中低聲喃喃著咒語。
蓮花池上隱約浮現出一道透明的水牆——這便是天風門入山的禁制。
禁制緩緩裂開一條小縫隙,有光自那縫隙中透出,那一瞬間,蕭椒被什麼東西兜頭擊中,他透過這一小角裂開的禁制,再次感受到了群山悲慟。
不同於先前在止禹山感受到的那種淺淺的、娓娓道來的情緒,這一次,他甚至覺得自己能聽到群山在他耳畔悲鳴。
不過蕭椒很快回了神,因為他意識到那悲鳴啜泣不是來自群山,而是來自水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