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鄭長安二十年六月二十七日,司徒殿今天沒有去東宮,也沒有去宋府,而是把宋輕雪和宋少卿喊來了自己的家中。
在司徒殿納妾之後,宋輕雪還是第一次明面上來這裡做客,今天的宴席其實很簡單,就只有司徒殿、宋少卿、宋輕雪、蔣青魚和夏流螢四個人。
太子那邊是想來的,只不過被司徒殿拒絕了,司徒殿倒不是覺得太子來這裡會不舒服,太子對他的影響也就僅限於許平生那件事情。
他過生日這件事情,還是很少有人知道,一旦太子來到這裡,攪得滿城風雨不說,還會讓人覺得他在託大,畢竟那位可是太子,司徒殿不想惹太多的麻煩。
司徒殿其實是有字的,司徒言生早在他出聲的時候就已經準備好了,只是司徒家這邊有個習慣,在加冠之前,是不會選擇用這個的,至於司徒霏不用字,那是司徒霏對待那兩個字總有一種莫名的情緒,司徒殿不一樣,他覺得那兩個字還是可以用的。
作為司徒殿的好友,宋少卿還是瞭解一些司徒殿家中的事情,於是說道:“我要是沒記錯的話,從今天開始,你也應該有自己的字了吧。
快說說你的字,我好奇像你這種天驕之子,到底會有怎樣的名號。”
司徒殿笑著說道;“你還真是不死心啊,當初就問過我這個問題。我的字是念歸,是當初我父親給我我母親的一封書信上寫的。
當時父親不在家,母親給父親寫信催促他回家,父親是這樣寫的,你總說讓我歸家,讓我歸家,我那剛出生的兒子,怕不是會一直在唸著歸家吧。
這麼一來,我知道給殿兒的名號起什麼了,就叫做念歸吧。念歸,念歸,念君歸來,倒是個好名字,當念歸會說念歸的時候,我也就回來了。
說實話,那封信我都快讀爛了,我也沒讀到他回來,我記得兄長說過,阿孃當年臨走之前,還在說著念歸兩個字。
其實我是不想用這兩個字的,只是當平生死後,我發現還是不能夠逃避這件事情,就叫這個字吧。”
說完之後,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司徒殿說道:“怎麼了?都看著我。”
司徒殿本以為自己只要倔強地說出這番話,就不會太難過,可是他不能夠做到,因為人是可以欺騙別人的,卻不是能夠欺騙自己的。
蔣青魚心疼地走到司徒殿身邊,用袖子擦掉司徒殿臉上的眼淚,司徒殿其實也感受到了眼淚,只是他不願意相信。
如果說許平生的事情是他經歷過的,可是他父親和他母親的事情,是他現在沒有經歷過的,可是那種心痛的感覺,是沒有半分作假的。尤其是心口那道致命的傷痕,對於現在的司徒殿來說,簡直像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
宋輕雪狠狠地看了宋少卿一眼,宋少卿有些無辜,他怎麼可能知道這件事情裡面的具體緣由。
司徒殿很快地反應過來,他說道:“你們先吃著,我回自己的房間拿一些酒水,少卿今天陪我喝一點酒。”
蔣青魚看著司徒殿的臉色不太好,就跟在司徒殿的身後,一起回到了房間,回到房間之後,司徒殿直直地看著自己桌子上的那本手札,有些難受。
桌子上的東西是他沒有動過的,他在儘量地保留著司徒殿原本的習慣,那些手札他其實一次都沒翻過,而那件事情是留在日記裡面的,甚至可能說是留在司徒殿的意識裡面。
蔣青魚走到他身邊,說道:“你沒事情吧,我看著你的臉色不是很好的。”
司徒殿知道她跟了過來,說道:“沒事的,你先回去吧,他們幾個人在那裡待著也很尷尬的。”
蔣青魚點點頭,說道:“好,那我就回去了。”
看到蔣青魚回來,宋輕雪問道:“青魚姐姐,他沒事情吧。”
蔣青魚點了點頭,說道::“他說他沒事,應該就是沒什麼問題的。只是嫂嫂應該知道,阿殿以前是從來不過生日的吧。”
夏流螢點點頭,說道:“是,我嫁到這家裡也有五六年,這是阿殿第一次過生日,以前的阿殿在這一天,總是躲在屋子裡面不出來。
今天這樣還是比較不錯的,能夠出來和我們說一說話。”
宋輕雪說道:“都怪你,要不是因為你說出這種話,現在也不會是這樣的。”
宋少卿說道:“我又不知道這件事情是因為什麼道理,你要是不知道這種事情的話,你會不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