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的事情在一時半會之內,是不會解決得掉,可是司徒殿那邊的事情,已經接近尾聲了。
如果每一個人都能夠堅持到最後,哪怕是司徒殿的實力再強勢一些,恐怕也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就解決掉這件事情。
可是有些人在到了最後的時候,想的不再是抵抗,想到的是投降,不想面對到的是死亡。
司徒殿覺得,沒有一個人是想死的,哪怕是他自己,如果能夠殺掉他們,而自己不會死掉,那自然是很好的。
只是看到那些人跪下來的時候,司徒殿沒有任何的想法,他甚至都不曾低頭看向他們一眼,只是直接一槍刺向那些人。
那些人最後的表情都是痛苦和懺悔的,在司徒殿眼裡就是另外一種景象,他帶著厭惡的表情,一步步走向展鴻。
此刻的司徒殿,不再像是那個在長安城中的紈絝子弟,就像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君王,一步步走向自己的位置,所有阻擋他的身影和人,都被他一一斬於自己的身前。
他的身形走得很快,可是在展鴻的眼裡,他的動作是從容不迫的,就像是一個夜晚回家的人,走在路上的時候,沒有任何的擔心,沒有任何的不適應。
可是當司徒殿殺掉最後一個人的時候,他終於還是在馬車上坐不住了,踉蹌得跑下馬車,腿腳不利索得往離開司徒殿方向跑去。
他現在沒有半分貴公子的樣子,甚至連剛剛射箭時候的冷靜都沒有了,就只剩下惶恐。
司徒殿站在原地,看著他落荒而逃,看著他一開始的小跑,接下來的走幾步,到最後的近乎在地上爬。
司徒殿奔向展鴻,在走到他身邊的時候,扯下來自己的面巾,看著他不住顫抖流汗的樣子,司徒殿說道:“你這傢伙,沒想到我真的會在這裡殺掉你吧。”
展鴻剛想要開口,就看見司徒殿的長槍刺向自己的心口,他感覺到一種疼,那種痛苦不像是原本的感覺,很痛,痛到他連話都說不出來。
他喉嚨一緊,最後吐出來一口鮮血,這口鮮血劃過衣襟,滑到司徒殿的槍尖,這是他這輩子說出最後的一句話。
司徒殿不想聽他最後的乞求,那讓他覺得很噁心,任何死亡前的乞求,都只是沉浸在恐懼中的懺悔。
如果他是神明,他可能會聽展鴻說完這句話,可是他不是,他是雷霆,只會殺人,不會原諒和接受。
司徒殿拔出槍尖,看向遠處那跳一望無際的路,然後轉身找了一匹馬,騎馬回到長安城。
相比慶祝這種來之不易的勝利,或者去祭奠許平生,他覺得自己最應該做的事情,就是儘快回到長安城中,相比較慶祝,他最需要的是平安的回去。
只有活著才是最終的勝利,別的慶祝是告訴別人,而不是自己。
等到司徒殿趕到城門口的時候,他剛好看見有車隊離開長安城。等到這群人看到展鴻的屍體的時候,這件事情最終會暴露在眾人面前。
而他最好這段時間之內,趕回到大理寺。
而此刻的大理寺中,展平心頭一緊,感覺到一種痛徹心扉的痛,他眉頭緊皺,知道有不好的事情。
他想讓自己強行鎮定下來,可是止不住顫抖,他和秦悅身邊說道:“你……你去司徒家那邊,和司徒殿說兩句話,聽聽他的聲音和上次的聲音有沒有太大的差別。
如果有太大的差別,不用在意司徒正德在不在這裡,直接把他抓起來就可以,哪怕是司徒正德,也不敢庇佑他的。”
秦悅感覺他好像有些不太對,只是展平沒說,還讓他去做事情,他就不好說些別的話。
“好,我馬上去做,你沒問題吧?”秦悅問道。
展平好像沒有聽到他說的話,坐在那裡看著大理寺內的所有人,秦悅注意到他握緊扶手的左手,已經忍不住顫抖了。
這是他這些年來,第一次看到這位朝堂上的頂級人物,無法控制地顫抖。
哪怕是皇帝的雷霆之怒,展平最多也就只是跪在地上不說話,也不會因為這樣而感到顫抖。
這是展平第一次在這種公共面前失態,這是這位注重面子的尚書大人所不會呈現出來的。
就算是在朝堂上被人指責,被群起而攻之,他都不會這樣。
秦悅有些擔心,他知道展平這次是真的有些慌了,只是他不敢肆意揣測展平的所做所想。
他緩步來到司徒殿身邊,看著穩坐在那裡的司徒殿,笑眯眯地說道:“司徒公子,本官是大理寺卿。
有些事情想要和司徒公子交流一下,不知道司徒公子可否和本官交流一下?”
“司徒殿”自然是沒有拒絕,對方都這樣客氣了,如果在拒絕的話,反倒是會讓人懷疑的,就算是有隱情,也要回人家一句話的。
“司徒殿”說道:“大人客氣了,在下並無官身,不過是一個在家閒著無事享受恩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