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是再想拖延一段時間的,只是莫曲這邊把火箭準備好了,他就不得不把帳篷收拾起來了。
至於為什麼出劍面對莫曲,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為了氣勢,換做一段簡單的話,就是想耍帥。
用兵之道,雖不能完全在於氣勢,可是氣勢不能輸掉任何一些,尤其是他這種主帥一般的存在。
主帥如果不能夠讓全軍計程車氣都穩定在一定的程度,大戰潰敗的可能性會增加很多,他看過的很多兵書上面,都寫過不戰而屈人之兵這番話。
如果他在氣勢上輸了太多,匈奴那邊就是不戰而屈人之兵了。
光是拔劍還是不能夠提升氣勢的,他朗聲說道:“將士們,這是我大鄭的疆土,此刻匈奴人站在我們的大鄭的疆土之上,我們應該做什麼?我們應該打敗他們,把他們從大鄭的疆土上驅逐出去,讓他們見識到什麼是泱泱大國的威儀,讓他們臣服大鄭的軍威。拉弓拔刀出槍,要讓他們見識到我們西北軍的厲害。”
莫曲看著司徒霏那副意氣風發的樣子,總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裡看見過這種狀態的人,只是時間過了很多年,他有些記不起了。
作為佔優勢的一方,他自然而然是不用說什麼鼓舞的話語的,佔優勢的一方,不管怎麼說,氣勢上都會強勢上一些。
這就像是在水裡的魚,要比在岸上的魚更加舒適,更加容易生存。
看著司徒霏那副樣子很久,莫曲終於想起來在哪裡見到過這樣的人,是很多年前的自己的兄長,也是很多年前的司徒正德,也是十幾年前的司徒言生。
此刻的他,終於有了幾分危機感,他不覺得自己的能力很差,可是他也不覺得自己能夠和自己提到的這幾位抗衡。
他自詡和司徒正德相差無幾,可是卻也是差上一些,而不是好上一些。
他本以為,像司徒霏這樣的存在,只不過是多數將帥之家中的孩子一樣,有著祖上的恩蔭,才能夠身居高位。
現在則是多了幾分擔心,這個孩子身上有很多人的影子,而這些影子是他這麼些年來,一直都在仰望的影子。
本來就亂上幾分的思緒,此刻更加雜亂,原本的一些計劃和威懾,這時候煙消雲散。
他現在只想早些結束現在的紛爭,讓一切都塵埃落定,讓大幕以最快的速度落下。
只是他不知道,現在開始,大戲的帷幕才被拉起,很多人物剛要粉墨登場。
他本以為自己是這場大戲的唯一主角,卻不料自己只是淪落在故事背景裡的反派配角,面對到的不是事情的順利結束,而是終將走向勝利的正派主角。
這世上其實本沒有什麼真正的主角和配角之分,也沒有什麼正派和反派之分,有的只是紛爭當中,掙扎的兩種人。
莫曲慌亂地指揮道:“全軍進攻,不留餘力,要在一個時辰內全殲他們。”
莫曲此次帶來的人大多都是步卒,饒使他是青雲部的可汗,也不能夠完全地調動青雲部落的騎兵。
青雲騎兵是整個匈奴對抗大鄭的根本之一,如果沒有青雲的幫忙,光靠著烈陽一軍的優勢,匈奴不可能在邊境上,一直對大鄭保持那種毫無動搖的威壓之勢。
何況平庸的是現在的大汗,不是以前的那位大汗,以前的那位大汗不可能不知曉青雲部真正的實力,也不可能完全不分化青雲騎兵的力量。
只是不是完全的青雲騎兵,可是卻是完全的青雲部士兵。
青雲計程車兵是不差的,雖然紀律上面,他們不如西北軍計程車兵,可是單獨士兵的作戰能力上,大鄭計程車兵卻是差上很多。
匈奴人這次的弓箭帶的很多,一開始並沒有出動騎兵衝陣,而是在火箭之後,又進行了多輪齊射。
饒是司徒霏早就準備了很多盾牌,西北軍也受到了很大的傷亡,足足折損了數百人。
這是他沒有料想到的結果,他對付匈奴的次數很多,可是對待到青雲部的次數不多。
若不是有著嚴鎮的體型,司徒霏恐怕連這些盾牌都不會準備,他本以為以騎兵著稱的青雲部,是必然會讓騎兵發起衝鋒,在多次衝陣之後,再讓步卒進行進攻。
嚴鎮出聲說道:“你這些年多在南邊和那些人打仗,沒有和青雲部落打過,青雲部的騎兵確實是天下一絕不假,可是青雲的射卒也絕對是匈奴中一頂一的存在。
這次如果不是有著我們的存在,他們說不定已經在準備攻下隴右縣城了。對於這些適應了很多年長關的青雲射卒,隴右的城牆差不多就和沒有一樣。”
司徒霏點點頭,“長關的城牆差不多是隴右的兩倍,這裡的城牆厚重,是對待騎兵的利器,可不是對待射卒的利器。”
在司徒霏守衛長關之前,司徒正德還在長關坐鎮的時候,青雲軍一直都是對抗長關的,最常用的也就是青雲部的箭術,長關的城牆這些年高大上了很多,可是這麼些年過去,青雲部的射術也一直在進步。
只是在司徒正德回長安城後,青雲部的人開始往北方的大漠行動,一直在匈奴和大鄭和大漠的邊境上反覆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