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殿強行改變這個話題,但是也不好拒絕回答,於是改變話題後說,“現在那邊怎麼樣?”
許平生聽到這個問題,也就沒有再繼續追問那個問題。
司徒殿問的問題很隱晦,許平生卻知道他在這裡問有關西北軍的事情,按理來說,許平生是不應該洩露機密的。
只是司徒殿這個姓,不管和那個司徒家有沒有關係,都會讓年輕人很是敬畏。
他知道的內容也不多,更何況他很信任司徒殿。
司徒殿到沒想那麼多,他知道不管哪國都會有諜子細作這樣的存在。
可找一個一開始只是個頑劣少年,去打探情報的諜子,要麼是不用防範的新手,要麼就是能夠洞察人心的老手。
這兩種,司徒殿都覺得沒必要防範,前者不用防,後者也不用防。
許平生思考了一下,他聽說的事情其實不是很多,他是個探馬不假,知道的內容卻也是有限的的。
許平生說道:“我們這邊探查到的東西不多,但是能夠觀察到一些動向,比如這次糧草的量很大,可能是大軍。”
“其實也可能是幌子,騙你們會有大軍壓境,這種東西也很正常,大戰雙方的相互博弈。”
“這一點伍長也說了,但是軍中那邊還是蠻重視的。”
司徒殿也是點點頭,“現在這個季節,如果不注重那邊的動向,就哪怕是干擾一下邊境,都已經夠長關那邊的百姓受罪了。
如果真要是打起來的話,那麼長關那邊一年的營收和明年夏天之前,都不會太好過。”
“真可惡,沒有君子之道。”
“都只是戰爭的手段罷了,說不上什麼君子不君子的,兵者,詭道也。
這樣確實是很可惡,可這裡是戰場,又不是讀書人書上的道理。戰場沒有人情,也沒有君子。
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君子可以殺人,但是君子不能上戰場。我說的很偏激,可是在我眼裡就是這麼個道理。”
許平生點點頭,“我爹也這麼說過,不是你說不上戰場這個道理。而是你後面那句話,我爹也說過這樣的話。
道理必須要講,哪怕不對也要說出來。
我爹一直告訴我不要太記著他的話,說不要做他一樣的讀書人。可是我自小記性好,每一句都記得住。”
“客官,菜來了,你們二位慢用。”小二端過來幾盤菜,然後站在他們兩個桌前問,“你們二位要喝點酒嗎?”
許平生說:“今天就免了吧,我們兩個暫時都沒心情。”
等到小二離開這裡之後,許平生說道:“你懂得道理多,我也不知道你說的道理。對於君子來說對還是不對,但是我覺得對,要不是今天不太適宜喝酒,我高低和你喝點。”
“你還是喜歡嘴貧,也就這一點可能是改變不了了。不然你這個傢伙,可就不像是你了。”
“這有什麼像我或者不像我的道理啊,我就是我。怎麼做都是我,不扯這些道理了。吃飯吧,有些話不能在外面說,人多眼雜,回家再說。”
司徒殿也注意到身邊的人多了起來,自然而然不再說下去。
……
與此同時,夕陽西下,長關的城牆上染了一層鮮血,匈奴大軍就在城西五十里開外。
此時,一個看起來年輕,卻是滿身煞氣的披甲之人站在城牆上,他腰間沒有掛劍,左手拿著一杆長槍。
他左側站著一個看起來年紀比他大上很多的魁梧男人,魁梧男人問道:“您說有可能打起來嗎?”
披甲男人搖了搖頭,“最近這些時日不好說,可是入冬之前一定會打起來的。”
“還好這裡有您在,不然屬下無論如何都安心不下來。”
男人神色依舊冰冷,語氣卻是和藹了不少,“叔父客氣了,我不在這裡。叔父也能夠解決的。”
魁梧大漢笑著說,“你和你父親真像,明明都是說話不強勢的人,偏偏是這幅強硬的樣子。
你在這裡,西北軍的軍心就不會亂。我也省下來了去安撫他們的時間,讓我罵他們可以,安撫他們,我做不到。
哪有什麼打仗害怕的道理?既然打仗的話,就要不怕死。”
男人不置可否,只是笑著說道:“天快黑了,終於能夠歇息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