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平生想了想說道:“我爹說過,丈夫何所示,我願破樓蘭。我沒什麼太大的志向,只想讓我爹的願望實現。”
“那你應該這麼說,我當破樓蘭。”司徒殿想了想,繼續說道:“當然這是你的願望,我沒什麼願望,平凡地度過這一生就好了。
祖父年歲大了,兄長又不是那種安穩的性子,我必須要安穩一些。”
“那我願你的願望也能夠成真,願我們的願望一起成真。”
司徒殿搭上許平生的肩膀,笑著說道:“好,願我們的願望一起成真。”
只是司徒殿沒有想到,這句話註定不會平凡。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人生總會是越想遇見的遇不見。終會遇不見那些自己以前期盼的事情,就算遇見了,也不再是當年那個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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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走向小鎮,小鎮雖然荒涼,但是少年二人相處時,見過最好的地方。
兩個人都還是少年,可是歸根到底,又都不似少年了。
或許還是少年意氣的時候,只不過都沒有了少年的心性。
一個是兩世為人的成熟,一個是戰場上的殺戮。人總是在一夜之間成長的,以前的過往都只是鋪墊,只有最後才是真的。
其實半年前不久兩個人還在一起玩鬧,雖然是許平生帶著司徒殿,可還是很開心,司徒殿也樂於和他一起。
只是這次回來就不一樣了,司徒殿問道:“你變了很多,不像是以前那個你了。”
“你也差不多,只是半年不見,穩重了不少。”
司徒殿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只是放下了很多事情,好好活著最好了。”
“嗯嗯。這個道理不假,有些事情沒那麼在乎的,我在戰場那邊更是如此。
咱倆怎麼突然之間就老氣橫秋起來了?不說這個,什麼老成不老成的,都和你我沒什麼太大的關係。”
司徒殿笑了笑,“哈哈哈哈,好。”
風起天末,日色在天末濃重,一眼望去,風與日色同在。
西邊是戰場,是死生,也是大鄭的榮耀。
司徒殿沒有上過戰場,但是原主的日記裡和他自己的見識中,他還是知道戰場上的殘酷。只是具體的情況還是不知道的,而現在在這裡的許平生,真正的上過戰場,雖然只是探馬,但是探馬不僅僅會要刺探,必要時也會上戰場。
司徒殿第一次面對面的,從另外一個人的嘴裡聽到真正的戰場,那裡面或許有熱血有激情,可更多的還是殘酷。
在許平生的描述當中,司徒殿驚奇地發現這裡的戰場遠沒有自己想的那般不錯,這裡的發展雖然和自己前世看見過某個朝代差不多,但是在一些方面差了很多,只是現在他沒去想這些事情,這些事情對於他來說,不是現在能想的。
戰爭的殘酷是許平生粗糙的言語不能夠完全掩飾的,語言是敘述事情的話語,是雪中送炭,也能是錦上添花,也能是平淡如水。
哪怕是再花俏輕浮的言語,也不能夠掩飾那其中的血氣,再冠冕堂皇的藉口,也不能夠讓任何一場戰爭變得沒有血腥味。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也不如問萬般人。少年的心裡,從這一天開始,埋下了一顆不同凡常的種子。
兩個人隨便談著,不一會就走到了小鎮門口,司徒殿不住在小鎮裡面,但是那邊的吃食都是會從這裡面來的,雖然大鄭那邊會負責為他們這些刻碑人準備食物。
人總是要交際的,哪怕是和那些自己不怎麼熟識的人,交際是人群居和禽獸聚居不一樣的根本,也是人獨有的性格。
許平生說的其實反應很平淡,但是他的語氣越是平淡,司徒殿其實越是震驚,一個年紀很小的孩子,能夠見識到這種場面之後,還保持著最初的那一顆本心,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捫心自問,他做不到,想做也做不到的那種,何況他又不是很想這麼做。
有很多道理,司徒殿都懂,但是他做不到,就像是書上的道理人人都懂。
司徒殿沒來由地問了一句,“你覺得害怕嗎?”
許平生沉默了一會,原本歡快的少年,談起這些事情,終於還是忍不住保持那種開心,“自從爹孃走了之後,我就沒怎麼害怕過什麼了。
而且我是西北軍的軍人,沒必要怕這種事情。”
司徒殿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只是他還未曾開口,許平生就接著說道:“有些話你不用說,沒事的。這種東西只是我的念想,又不是我悲傷的理由,我爹說過,活著一輩子,不能總有心事壓在自己的心頭,那樣活的沒什麼太大的意義,要隨心一些。
當然他自己不是這麼過的,按照他說的話,叫憂國憂民之人,開心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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