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btyetop >
sty1nove.k"
dataads297"
dataadforat="auto"
datafuidthresponsive="true"><ins>
大的肚量,耐心也是有限的,鶴公子要是還不想好,那可就要難看了。”
他用刀尖輕輕挑開鶴雲程被割爛的衣襟,這人確實是非同凡響,何禮信在詔獄裡粗人見多了,都是要麼一身橫肉,要麼全身上下潰爛,沒一處完整的地方,但對付起來也容易。如今接手了個白豆腐,倒好棘手,皇上金口未開,這罰也不是,不罰也不是,詔獄裡幹活向來是生死立判,還不曾這麼扭捏過,稀奇。
何禮信把短刀向左一扔,旁邊一小卒立即就眼疾手快地接住了,他使勁薅了薅鶴雲程的腦袋,清了清嗓子緩聲道:“公子,刑具都置備上了,您看上去可不像是能挨兩下的人,何某奉勸公子三思啊。”
語畢他轉身走出了牢間,只見牢間外站著一太監模樣的人,何禮信手上沾血,他往自己身上蹭了蹭:“公公,皇上的話下來了嗎?這位是死是活?”
那太監皺著眉頭微微搖了搖頭:“沒呢,皇上正氣頭上呢,誰敢多嘴。”
“那公公的意思是?”
太監偷偷向牢間裡瞥了一眼:“別弄死就成,留條命備用。”
何禮信心裡覺得不妥,這死太監現在說話輕巧,到時候皇上怪罪下來,按輩分排行刑者才排頭一個:“萬一皇上後頭還要人怎麼辦?”
“你見過皇上放過誰嗎?”太監白了他一眼。
詔獄裡頭的火燒得正旺,劈裡啪啦的一陣作響,何禮信和那太監又互望一眼,兩人都心煩,明明是皇帝關人進的詔獄,現在要殺鶴雲程的卻成了他們倆了,這小子死活是個燙手山芋,上過皇帝床的橫豎怎麼處置都不妥,太監絕不想惹得一身騷,於是抖抖拂塵踩著小碎步趕緊走了。
詔獄裡連個窗戶都沒有,火沒日沒夜地燒,鶴雲程一進來先是被打暈了,那些差吏都是幹這檔活的好手,下手又隱蔽又狠毒,他一下子昏死過去,再睜眼的時候哪知道今夕是何年,他盼望著蕭璧鳴挨不過那一刀,縱使紮偏了,但他下手又快又狠,總不能叫蕭璧鳴好過吧。俄而他又想起蕭煜,此事不出半個時辰必然會傳入蕭煜耳中,他會不會供出自己的身世以和蕭璧鳴達成某種共識……鶴雲程越想越頭疼,一種對時間失去了掌控感的警惕和焦躁在他心頭彌漫開來,他聽見牢間木門被開啟的“咯嗒”聲,是何禮信回來了。
他仰仰下巴,懶洋洋地道:“動手吧。”旁邊的小吏聞言嚇了一跳,想當初鶴雲程和皇帝的風流事整個皇宮上上下下沒一個不知道的,綁起來揍兩下也就算了,誰敢對鶴雲程真的下死手啊,看他那病撅撅的樣子,怕是不用他們動手,過不了數月他自己也就死了。有個膽大的獄卒湊到何禮信身邊,低眉順眼地問道:“大人,真下手萬一他挺不過去怎麼辦啊……”
何禮信自己心裡也沒底,但橫豎總不能讓鶴雲程在詔獄裡享福吧,刺殺皇上的刺客好端端地活著,這說出去難道不貽笑大方?他嗤笑一聲,揪著那個獄卒的耳朵把他的腦袋拽到鶴雲程面前。
“看看他。”何禮信說道:“想活的人幹的出刺殺皇帝這檔子事嗎?”
那獄卒被揪得一陣齜牙咧嘴,何禮信這人揪人耳朵都下狠手,要是操弄起刑具來,姓鶴的能活下來才是見鬼了,他邊想著還邊分出一隻眼睛偷偷看了一眼鶴雲程,心裡說能和皇帝睡覺的人要好看成什麼樣?
乖乖,這是仙君下凡了。
何禮信揪著那人耳朵,順勢連著他的腦袋就把人甩到一邊,詔獄裡折磨人的把戲五花八門,真要把殺人變得像唱戲一樣好看那還真是門學問。他的手在一眾刑具裡躊躇著,嘴裡還唸叨著:“莫怪何某下手重喲……”
天氣逐漸熱起來後,蕭璧鳴背上的傷總是不見好。
說來也真是神了,那天晚上在岫雲庭,他氣得好像全然感覺不到痛了一樣,說不清到底是他的心更疼還是鶴雲程紮的窟窿更痛,有一瞬間他的困惑甚至大於憤怒,他鶴雲程明明得到了皇帝的愛,為何卻不珍惜呢?這天底下有多少人渴望得到皇帝垂憐!
他那眼神時常在自己睡夢裡出現,在那之前他絕不會想到鶴雲程會有那樣的眼神,就好像撕開鶴雲程溫順,純良的皮肉底下,就是瘋魔隱忍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