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日落,在充實而忙碌的日子裡,七天不知不覺便過去了。
彈指間,便是她解毒完——拆臉部繃帶的時候。
這天,唐巖也來了。
他騎了一匹黑鬃駿馬,一身赤袍,罩銀色鑲邊玄色披風,氣宇軒昂,英姿颯爽。
“我的新坐騎,如何?”他豪爽地拍了拍馬背,惹得那馬驚慌失措,竟一躍進了苗圃。
馬上之人急急拉韁,馬匹這才停了下來。
此時清清正在苗圃中幹活,見狀急急奔了過去。
唐巖立刻翻身下馬,一臉期待地看著她。
七天沒與她見面,他都快思念成疾了,奈何紫冥宮那群老頭子老是煩著他,令他脫不開身。
卻不想她一近身,便朝他劈頭蓋臉一頓質問:“大魔頭!你到底是跟我有深仇大恨還是跟草藥有深仇大恨,你看你幹的好事!”
她的整個頭部仍纏著繃帶,看不出表情,但露出的雙眼卻燃燒著火焰,彷彿要將人吞噬。
辛辛苦苦了幾天,不想卻被他一來便踐踏了一大半,心中氣的發抖,瞬間體會到了墨淩當時憤怒的心情。
她嫌棄地推了他一下,氣急敗壞道:“走開!”
唐巖皺眉,一躍退出苗圃,見她氣的雙肩顫抖,既一時手足無措。
不就幾天,這丫頭怎麼就跟墨淩一個德性了,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不就幾株草嘛,澆澆水……”
清清早就知道他會如此敷衍,毫不容情打斷他:“你試試,把人殺了,再澆澆水,還能不能活?”
“大不了,幫你種回去就是了。”唐巖無奈扶額,完全沒了對待墨淩時的理直氣壯。
於是,苗圃中出現了突兀的一幕。
一身錦衣的大魔王挽著袖子和褲腳,屈尊降貴地蹲下身,將歪七扭八的一株一株幼苗重新扶起。
“師傅,我沒騙你吧。”蒼術指著苗圃中的一幕,一臉驚詫地朝墨淩說道。
墨淩笑著搖了搖頭,手比劃道:沒想到,那小子也有這一天!真是蒼天有眼!
也算告慰了十幾年來被他惡意踩死的無數藥草冤魂們!
清清看著他認真幹活的模樣,心中的氣儼然消了一大半。
大概真是氣瘋了,才會忘卻對他的懼意。
只是沒想到,大魔頭既然那麼聽話,匪夷所思啊!
唐巖站起身,拍了拍手,見她怔愣的表情,朝著她後腦勺一拍,道:“想什麼呢?”
“沒,你怎麼來了?”清清這才記起正事。
她好像,真的幾天沒見過他了。
唐巖一看就知她沒心沒肺,壓根就沒掛念過他。
心裡不平衡了,不由得臉拉了下來,道:“這可是我的地盤,你種草種到腦子裡了嗎?”
清清噎了噎。
這個人一旦神志清醒,還是改不了惡魔脾氣。
“主上,要不屋裡聊吧,這外頭冷。”她快被他的眼神盯出了冷意來,立即識相的轉移話題。
“哼,我是來看你拆紗布的。”唐巖鄙夷地瞥了她一眼。
清清摸了摸臉上的繃帶,她都快忘了這回事了。
唐巖見她陰鬱的樣子,寬慰道:“墨淩的醫術,你大可放心。”見她沒反應,又按住她腦袋陰測測道:“早知道,讓他給你多動幾刀,整整容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