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睡嗎?”
孔丘迷惑,歪著頭問著軒轅淩明。
“沒事,我之前在我的行宮裡面可是經常到三更才睡的。”
軒轅淩明撓撓頭,咧著嘴笑道,看著孔丘一臉不敢置信,立馬補充道:“那個時候阿環就睡熟了,我就能捏她小臉了,捏捏她的臉再去睡覺才能睡得香。”
孔丘羨慕的看著軒轅淩明說道:“阿環是誰?”
“我的小侍女,可美了,小手小臉手感可棒了…”
軒轅淩明笑著說道,說著說著垂下了頭,不做聲,他又想起了阿環,不禁有些惆悵,喃喃道:“阿環。”
“那她怎麼不在你身邊呢?”
孔丘沒有看出軒轅淩明的不對勁,繼續追問道,看到軒轅淩明沒有回答後,懂了什麼一樣,拍拍他的肩堅定的說道:“如果以後有用到我的地方,盡管來龍庠找我。”
軒轅淩明點點頭,望著遠方,內心暗語:他們都是要去龍庠和稷下宮的人,阿環你也不知道去了哪裡,又要剩下我一個人了。
“睡會吧。”
軒轅淩明長嘆口氣,率先在小舟裡面睡下,孔丘把繪天卷鄭重的放在懷中,也慢慢睡去。
一艘小舟,六個少年,七零八落的睡著,擠在小舟上,緩緩流向遠方。
不知過去多久,軒轅淩明只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中他又一次看到了金烏和兔子,它們還是身泛金黑雙線,在空中交替輪轉,金烏轉到兔子上時,黑夜散去,旭日升起,兔子轉到金烏之上時,日輪隱去,皎月當空。
一日一日,迴圈往複,漸漸的,大地上開始變得熱鬧起來,人聲鼎沸,軒轅淩明感覺自己好像成了皮影戲的師傅,每天自導自演著無人看的皮影戲,望著空無一人的座位,夜晚默默的流淚,對著皮影人自語,最後隨著自己的皮影人一同下葬。
再一轉,自己又成了一個隱居在外的隱士,一童一屋一田一犬,就是自己的一切,每日教著童子讀書習字,又授他武功劍法,從此,童子的喝聲,狗吠聲,蟲鳴聲,是他聽到的所有聲音。
當有一天童子跪在他的身前,旁邊放一個包袱,他沉默不語,只是扶他起來,給了他一把鐵劍,又叮囑了幾句,童子便走出了生活了十年時光的深山,再也沒有歸來,軒轅淩明就一直坐在屋子門口盼著童子歸來,而那隻狗,則是蹲在他的腳旁,想的甚了,軒轅淩明就抱起大狗,喃喃自語,大狗也不反抗,靜靜的聽著他說完。
又一個十年過去了,軒轅淩明養的那隻大狗難逃宿命,化作一座孤墳,那一日,軒轅淩明取一節竹枝在大狗墳前舞劍,舞完了抱著大狗的石碑痛哭。
大狗一死,軒轅淩明的生活更顯單調,每日孑然一人坐在門前,看日升日落,月現月隱。
又是一個十年,軒轅淩明得了一場大病,由於在深山之中,外人進不來,他又不願出去,最後躺在床上,透過窗榭看著天空上那不斷輪轉的金烏和兔子。
半個月後,軒轅淩明睡了一覺,再也沒有醒來。
再一轉,軒轅淩明成了離山闖蕩的童子,在江湖中獨自一人,行俠仗義,風雨中飄蕩了幾十年,當自己老了的時候,想起了幼時教自己習字練武的隱士,便孤身千裡回舊山,然而,當初的屋子早已倒塌,他重新搭了一個茅草屋,找到了隱士的遺骨,將其葬在了大狗的墳旁,出山收了一個徒弟,帶入山中教其習字練武,把隱士教給他的傳承了下去,直至老死。
再一轉時,軒轅淩明發現自己成了天上輪轉的金烏,和兔子脈脈相望,永不分離,卻又永不在一起,只能保持著距離相望。
日複一日,軒轅淩明不知過去了多久,因為無聊,默默感受著因為自己的輪轉帶來的日升月落。
輪轉之中,他有種感覺,自己彷彿可以掌握日升月落,但又彷彿不能。
他想繼續深入,但被一聲呼喚喚醒。
“軒轅淩明,快醒醒!”
李玖拍拍軒轅淩明的臉,焦急的呼喚,他不知何時醒來,看到天際出現亮光,便把眾人喚醒,唯獨軒轅淩明一直沉睡著。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