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轉過來再給你舀。”穆遲順著他的話道。
好似宋聞舟非得靠他才能吃上蛋羹,自己舀不到一樣。
……事實證明也確實如此,盛蛋羹的瓷碗再次轉到他倆面前時,裡面僅剩下粘在碗底的丁點邊角料。
大家都是二十歲上下的年紀,消滅食物的本領不可小覷。
若不是前面穆遲眼疾手快地給宋聞舟舀了一勺,他還真就因為“偷聽”別人說話錯過了在這張桌上唯一一次見到蛋羹的機會。
直到最後一名同學放下筷子,這頓長達近一個小時的晚餐終於結束。
未盡興的人嚷嚷著換場地繼續嗨,也有來去比較匆忙的就此與同學朋友作別,宋聞舟就是其中之一。
本著是齊淩叫他來的原因,宋聞舟在大家夥提議換地方的時候往齊淩的方向偏了下頭,悄聲道:“我就不和你們去了,明天還有課。”
“行,那你回去休息吧。”齊淩絲毫沒覺得有哪裡不對,宋聞舟有事他自然不會強留他。
然而豎起耳朵聽他倆說話的穆遲著急了,在宋聞舟看不見的角度一個勁兒地朝齊淩使眼色,並半握拳抵在唇前輕咳兩聲。
可惜齊淩沒看懂他的暗示,兀自笑眯眯地道:“遲哥回國來玩的總不會也有事吧?今天一定要和我們去喝幾杯。”
穆遲想用眼神殺死他。
宋聞舟恰在此時轉頭看了他一眼,穆遲於是連忙換上和煦的笑容,故作體貼地問齊淩:“喝酒?你不用回去陪女朋友嗎?”
“不用,”齊淩驕傲地一擺手,“我特意跟她請了一天的假,今天和兄弟們玩個通宵都沒問題。”
你沒問題我有問題啊!穆遲在心裡咆哮道。
齊淩倒是有女朋友了,他的物件還沒個著落呢,誰有空和他通宵喝酒?
“不行哎,我有點困了,”穆遲特別誇張地打了個哈欠,“想回去睡覺,改天再和你喝。”
“吹牛吧你,”齊淩才不相信他的話,“這才幾點你就困?”
“真的,昨晚沒睡好。”穆遲道。
這句話倒是事實,他昨晚想得太多,是真的沒睡好。
穆遲說完不等齊淩再開口拆他的臺,眼神直接鎖定坐在他和齊淩中間的宋聞舟,微笑建議:“一道回去?”
宋聞舟並不覺得這是個好建議,但他不善拒絕別人,沉默兩秒還是在穆遲的視線下妥協:“可以。”
離開溫暖的包間,宋聞舟在寒風吹到身上之前把先前拉下的外套拉鏈歸回原位。
穆遲餘光看見他的動作,跟著也攏了攏大衣,但依舊讓它敞開著。
他不愛把衣服規規整整地扣好,認為披散開更能彰顯他的風度。
高中的時候學校要求穿校服,穆遲每每都只有在週一升旗儀式或者路上偶遇教導主任才會連忙把拉鏈拉到鎖骨下方。
“那樣穿看上去很呆。”穆遲經常這樣說。
但是……
穆遲瞥了幾眼拉鏈拉到的話。
原來並不是所有人這樣穿衣服都會顯得呆,至少宋聞舟不是,他這樣穿看上去非常乖。
“怎麼了?”宋聞舟突然問道。
原是穆遲盯他的衣服盯太久,他低頭檢視又沒發現異樣,感到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