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於自己,而在於他本身。
他忽然不是出於探索心態,第一次想要真正瞭解江星年這個人。
同時在他面前的迷霧也越來越大,他想起了那封來自鄧奶奶的信,上面寫著給小旺。
可是在迷霧中,偏偏牽引出一片清晰的絲線,延伸到了望江面前。他抬起頭詢問:“我被領養的具體時間,您還記得嗎?”
輸入那個時間之後,一直伴隨在他身邊的信件被開啟了。望江想起那三個問題,要反複確認他是不是小旺,那道程式或許沒有什麼嚴密的設定,真的拷問的也不是他,而是別人。
沒有太多猶豫,望江望著不長的一段話,很快看完:
小旺,我是鄧阿姨。看起來你過得很好,這些年我和小樂都很想你。
如果你能想起來的話,好好活下去。想不起來的話也沒關系。小樂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我不求你原諒他,但我希望你能和自己和解。
他看完過後,信件被自動銷毀,而望江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著他的話,陷入沉默。
半響後,望江開啟自己的通訊,開始聯絡一個許久都沒有過聯系的人。
“好久不見。”望江問:“你還需要我嗎?”
宋醫生工作的區域附近有一家甜品店,那裡還秉承著手工製作的原則,在這個年代來看是格外可貴的事。
望江現在坐的這個位置,解除掉咖啡店給出的模擬環境方案後,一眼就可以望到醫院的走廊,不太穩定的,擱幾個小時後宋醫生就會出來走動一次。
比如現在。
望江望向那個地方的白色身影,微微抬起下巴:“那就是我的主治醫生。”
“我知道了。”面前的人依然有些堅持不住開始發抖,語氣也伴隨著變得不穩定,望江看過一眼,好心又往他面前噴了好多抑制劑。
一般來說抑制劑的效果立竿見影,但卻沒讓杜樂心好轉,他低頭,明明已經是很難過的樣子,卻還強撐著回答望江的話:“……他陪了你十年?說起你的病歷,你真幸運。”
“我也覺得自己很幸運。”望江順手往自己這也弄了點抑制劑,不知道為什麼,今天他的狀態比杜樂心要好上太多,在這場由資訊素導致的隨時都可能談崩的對話裡顯得遊刃有餘:“快要不行了?”
望江垂下眼,看著面前顫得越來越厲害的杜樂心。他將手伸向對方,準備拍拍對方的肩膀,杜樂心看到,沒有要躲避的意思,他也希望那隻手離他近一點、再近一點,然後那隻手就毫不留情地收了回去。
“改日再聚吧。”望江的表情好像是在說‘真沒意思’。
杜樂心緊緊攥著自己的手,對著自己的胳膊掐了又掐,看過望江的神色後,他搖頭:“不止這些吧?你還想對我說什麼?”
他在心裡嘆息。
小旺的影子離這個人越來越遠,面前的人不像小旺,也不像望江……他剛才像有一個令人不想再提起的人,而那個人——
那個人的名字在下一秒又再次被提起了。
“是哦,我是想問你一些問題。”望江恍然大悟般,而後笑:“江星年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