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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南部軍區的第三年,望江也依舊沒能回家,今年他因為表現突出連晉兩級,終於被允許回到中部述職,只有兩天時間,卻是無數人夢寐以求的兩天,沒有人想要留在戰火紛飛的南部或者北部,大家都想回家,都想回到最後的安寧區,可只能繼續守護最後的安寧區。
他比從前更沉默寡言,除了眼前的一切,沒有什麼事能讓他開口,戰爭尚在焦灼階段,也沒有一點要停下來的意思,望江的時間很緊迫,他快速填完預計行程表,然後登上回到中部的航班。
星際時代即將開啟,現在研製出的飛行器已經能到達周邊的小星球,人類的進步每天都在重新整理這個宇宙,他看到這則新聞的時候已經完成職務交替工作,被中部管理層的代表人送出軍區。
望江坐上車,出神地想,按照這樣的發展趨勢,如果他還能活下來的話,興許他能貼近星星看到星星,就像他小時候夢寐以求的那樣,夢將不再是夢,而是咫尺可觸的現實。
他閉上眼睛睡著了,到自己家的時候是被人叫醒的,他一瞬醒神,才想起自己的父母應該都在等自己,於是立刻走向家中,他的父母確實在等他,就連他小時的心理醫生都在,可是江星年不在。
望江想笑一笑,他怕他們覺得自己過得不好或是不開心,可是當要做出這個動作時,他才後知後覺發現原來自己是不會笑的,也笑不出來,只能在父親的淚水和母親的微笑裡給與他們擁抱。
他不知道怎麼去形容自己的這三年時間,無情的戰鬥機器?還是和平的守望者?他總不能實話實說,告知他們自己累到每天沾枕就睡,過得很不好,經常做噩夢,夢到無辜的人在他的夢裡盯著他,連坦誠地告訴心理醫生也無法解決。
有時候也會夢到江星年,夢裡的江星年什麼都不會做,只是離他遠遠的,大概是少年的時候,看著很健康的模樣,百無聊賴地望著遠方,他似乎很久沒有在江星年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不對……事實是他根本很久都沒有再看見江星年。
還有的時候,他也會在每季度的和家人通訊的時間裡夢到他的父母,夢到他的心理醫生,夢到鄧樂心和鄧姑姑,夢到自己回到了孤兒院,江星年跟他說“只剩下一份禮物了”,還有的時候,他夢到自己躺在幾乎沒什麼印象的手術臺上,手術失敗,他的身體下都是血,他沒有救到江星年,這讓他幾度驚醒,再不能入眠。
他的時間不多,沒有辦法多留,而且他父母問他要不要花一下午時間來試試相親,望江拒絕了,到之後他才有理由詢問江星年相關的事情:“哥哥他——”
“啊,說起來都忘了告訴你,前幾天你哥哥剛剛訂婚。”母親面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和他一樣是beta,叫易曼,本來說了要來家裡給你接風的,但是他的長輩突然出了一點事,你哥哥也過去陪他了。”
她忘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畢竟小兒子難得回來一次,和大兒子的關系也不怎麼好,她當然不會在這個時候想起要提江星年相關的事。
“恭喜哥哥了。”望江低下頭,又再次謝謝媽媽,並表達自己的態度:“抱歉,我現在沒有想要結婚的想法。”
“沒關系的,你做什麼決定我們都支援。”他現在已經不是小孩子了,父親卻還是習慣性地摸他的頭,一直都是那樣溫和。其實他們在望江的記憶裡都有些刻板,表露的情緒都是很正面的,所以望江總是不知道自己算不算了解他們。
相聚總是短暫也難得,別離是長久且頻繁。
第二天他和鄧樂心還有鄧姑姑匆匆見過一面,鄧樂心今年剛剛畢業,決定繼續在醫療機構裡擔任醫師,鄧姑姑的身體比以前也好了很多,這讓望江非常放心。
“下次再見你,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鄧樂心想了想,伸出手:“可以給我一個擁抱嗎?”
望江想了想:“可以的。”
他們之間有了一個僅僅出於友誼的擁抱。
他很快要返回南部軍區,這次送別江星年依舊沒有來。
晚餐望江沒有吃,他聽說科研部最近在研發營養劑,那樣快捷又方便,大多數人都能捨棄烹飪時代。可是現在他的胃空空蕩蕩,就像他的心髒一樣,他甚至不敢聯系江星年,而今天他很認真地去找了,他到了這個家庭二十多年,卻還沒有一張和自己哥哥的合照,他們的照片都是分開的,一樣的爸爸媽媽,卻從未站到一起。
幸好路程不算太遠太遠,他沒有太多時間去思考這一切。很快他回到南部軍區,繼續繁忙到只能在睡夢裡思考別的事情的生活。
第五年的時候望江再次晉升,這次他沒有條件再回到中部,但他請到了回中部療養的病假。
江星年要結婚了。
原本是不打算告訴他的,第一是因為就算告訴他他也沒有辦法回來,第二是因為望江大概也不太願意關注這方面的事。
可沒想到恰好他重傷被診斷必須送到後方療養,又恰好撞到江星年的婚期,一切就顯得順理成章,他在回來的路上聽說了這個驚喜,彼時身體的傷痛讓他的精神很難集中,他聽見自己的呼吸緩慢,不比平時。
他暫時沒有辦法自主行走,是坐在輪椅上出現在父母、江星年還有他的未婚夫面前的。
江星年的未婚夫和他很般配,二人站在一起就很耀眼,望江看著江星年,他似乎沒什麼變化,從少時到如今臉上的神色從來如此,並不注意自己,現在正微笑著和他的未婚夫交談,神采奕奕。
後者則專注地盯著他眼睛,嘴角也微微揚起,旁人無法進入他們的世界,都只是旁觀者而已,在還有利益牽扯的情況下,這好像確實是最優解,反正最優解怎麼都不可能是自己的弟弟。
直到母親開口喊望江的名字時,他才緩慢地轉過頭來,不以為意也朝望江露出一個微笑。
這太殘忍了。
他沒有辦法面對。
望江低下頭,好像不是很有精神的樣子,直到把他送到樓上臥室休息時,他都沒有和江星年說過一句話,當然,江星年也沒有要主動找他說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