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黃毛瞪大眼睛,反問:“你真記得?”
“嗯。”我在根據記憶在智慧上輸入我的回答,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那些答案就像莫名其妙地刻在了我腦子裡,像是一個開關,沒有人按下時我就無法想起,而智慧一但觸及,黑暗的房子裡便處處光芒。
隨著最後一個答案的輸入,智慧露出微笑,為我開放拜訪許可權:“歡迎拜訪。”
“進去吧。”黃毛無話可說:“我在車裡等你。”
我頷首,進入這處別墅,走過幾步之後我不自覺回頭看了一眼,黃毛還站在原地,垂著頭若有所思的模樣。
我對這位領導沒什麼深刻的影響,只記得他脾氣和性格似乎都有點怪,當年就不太招人喜歡,但個人能力十分突出,所以過得倒也不錯。也聽我媽簡單提過一嘴,他退休並不是因為年齡快到了,而是因為回歸和平後受不了排擠和一些你懂我懂大家懂的鬥爭,自願退出了舞臺,現在沒伴侶沒孩子,正在獨居中。
我正邊走邊在想既然他不要送禮要不然我作為學生幫他安排個相親什麼的吧,我媽安排相親還是很迅速的,但馬上被一隻貓擋住了去路。
它直直地站在我面前,尾巴翹得老高老高,看上去就不太歡迎我的樣子,而我對這種可愛但是脾氣不好的生物的態度也一向是敬而遠之,決定自行繞開。
但貓,一隻貓,預判了年年體能測試得第一的我的動作,在我邁步前又擋住我的前路,喉嚨裡甚至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還有點炸毛。
我心想這貓有病吧,這玩意兒真的除了可愛之外一無是處,一邊彎腰一把擰起它的後脖子,然後順著走廊往前走,貓極力地反抗我,喵喵喵喵死命尖叫,但不好意思,一力降十會,它就算再可愛我也不會有一丁點的心軟。
貓仰起頭叫得更大聲,我很煩躁,正在想怎麼處理時,一道聲音救命般響起:“放手放手!”
像是燈塔接受到訊號,我的身體比我的腦子先熟悉也更記得這聲音的指令,那隻貓當即跳在地上,靈敏地逃命往窗戶裡奔去。
“你像個木樁子死杵在哪兒幹什麼?自己不知道從窗戶翻進來嗎?”那道酷似公鴨嗓的男人音又傳來。
“是,長官。”我隨手扒開花滕,根據貓的路線翻進窗戶。
一個一百三四十歲的中年男子靠在椅子上,房間裡除了這扇窗戶外還有著透明的玻璃頂,半邊模擬生態下著雨,半邊是晴天,還挺有意思。
我抬頭掃了一眼,看到那隻貓正雄赳赳氣昂昂地立在椅子頭上,尾巴有一下沒一下拂過我領導錚亮的額頭,隨時準備發動攻擊的模樣。
“你來幹嘛啊?”領導抹了把臉,隨手把正在看的投影大屏關上:“治病治完了不去上班,來打擾我清靜?”
我是個很規矩的學生,面對不規矩的領導,我很規矩地說明瞭我自己的來意。
領導“啊”一聲,沒問我為什麼要調檔案,只是擼了把貓,指著它問:“臭小子啊,問你個問題,我為什麼要養這破玩意兒?”
破玩意兒喵嗚兩聲狠狠跳到領導肚子上,給領導使勁踩了一腳作為報複,於是我不假思索道:“可能是為了給自己的人生尋找一些精彩吧。”
“說人話。”
“是,純屬找罪受吧。”
領導沉默了,他的神色變得說不出的奇怪,配著半邊擬態的雨聲和半邊的晴空,更加陰晴不定了,搞得我也有點疑惑,思索片刻還是補充:“也許是為自己找陪伴?”
領導的椅子猛然轉過去,他背對著我,隨手抓起桌上的一個裝飾品反手砸過來:“臭小子,你給我滾!”
我一臉懵地接住那個易碎物品,並放到身邊的架子上,不想領導又吼道:“滾!別讓我再見到你!”
發生了什麼?我回答錯了?難道事實是這貓是他伴侶或者子女甚至至交好友?
我根本沒反應過來,但我從他的嗓音和有些沙啞的嘶吼聲裡聽出極大的憤怒:“你走不走?再不走我就報警了!”
“老師,我——”
“滾啊!”在我詢問之前他情緒激動地再次重複,一似乎句話也不願意再聽。
我愣神一瞬,隨即立刻翻出窗戶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