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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毛沒有多提他和西裝男的事,吃過早餐後我忐忑地坐在窗前,糾結猶豫要不要給宋醫生打電話。我錯了,情感這種事誰嘴上都能說得很好,實際要做卻很困難。
但最後我還是撥出了打給宋醫生的電話,他依舊如常很快接起,就好像我根本沒有在他面前易感,也根本沒有在車上強吻過他,他的語氣冷淡而疲憊:“什麼事?”
我扭捏了一下,就一下下而已,我發誓不過兩秒,我說:“對不起。”
“嗯,我接受。”宋醫生幹脆利落說:“還有別的事嗎?”
其實我想了很多,想宋醫生當時的失落到底是出於我易感時的臆想還是真真實實存在。我沒有告訴宋醫生,也沒有告訴我父母,也許是長達十年的治療期過於漫長,有時我會産生幻覺。常常産生在清晨醒來時,夢裡和現實分不清明,有是我過去的事,有的是我也不知道是否發生的事。
我沉默了片刻,說:“……我想來看你嗎,可以嗎?”
“不可以。”宋醫生果斷說:“好好度過你的易感期,上學我會來接你。”
我們的通話被他關閉掉,我看著通訊顯示對方已結束通話的提醒,還未來得及發呆,又是一條簡明的短訊,這條來自杜樂心,他問我最近還好嗎。
我當然不好。
不過這和杜樂心幾乎沒有關系,於是我保持禮貌,態度良好地回複了他:還不錯。
目前聯系我們的唯一紐帶是那98,我理所應當地圍繞這個話題來說明:“但是最近可能沒辦法陪你去醫院,我在易感期。”
杜樂心很快表示諒解,並且委婉地詢問我的我的易感期是否和他有關。
這種事是沒辦法遮掩的,我直白表示:是。
大概猜到他會抱歉,我覺得好無聊,於是不再看終端,而是走下樓坐到黃毛面前,和他有一搭沒一搭聊天。
“你真的不去學校了?”
“嗯。”黃毛說了他的想法:“我爸媽的意思是叫我回去繼承家業,但是軍部那邊希望我回去。”
“……回北部?”不知道為什麼,我大概知道他的選擇,直接問。
“不想回北部,雖然知道該放下,但是去那裡還是不開心,也不想再拼了,主星戰爭結束十年啦,現在是智腦的時代,長官。”黃毛說:“先隨便擔任個職務?之後可能去管理附屬行星的軍區,不過家業可以先不繼承,我爸媽更希望我能有個孩子。”
“等你孩子教你用智慧?”我問。
黃毛“哇”一聲,然後問我是不是想打架,我想了一下,繼續補充:“好給你孩子講我們打架的事?”
“我覺得你的孩子可能先出來。”黃毛又開始無意識地抓頭發,這次動作很柔和:“上個月我和戰友聚會,他們都有孩子了,有個小姑娘,特可愛,紮著兩個小羊角辮,真的特可愛。”
他連續用兩個“特可愛”,讓我不得不相信那個小姑娘是真的很可愛,黃毛又很快接上先前的話題,問:“畢業了你打算怎麼辦?繼承家業?迎娶宋醫生?我勸你換一個,不如從了98先生,資訊素不一定是真愛,但一定是真□□。”
我確定黃毛就是想和我打架了。
事實是我們確實去格鬥室打了個痛快,都氣喘籲籲躺在地上時,黃毛認真地說:“我是開玩笑的。”
我點頭:“知道。”
他會選一個beta在一起十年,就足夠看出他的態度。
“只是你這樣,肯定會很累。”黃毛躺在我旁邊,又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