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幾次翻來覆去後，他終於從床上坐了起來，穿上了外套向外走去。
臨時的校舍是擠在一起的數個簡易的木質房屋，學院原來的很多東西都沒有扔，直接便移了進來，其中包括學生宿舍中的所有東西，都是按照著宿舍全部搬了過來。
弗蘭德來到角落裡的一個房屋，這是唐耀的宿舍。
如果他沒有出現意外，此時已經就住在這間房子裡。
來到門口，弗蘭德敏銳的察覺到一絲不對的地方。
久未動用的房間門上已經有了一層薄薄的灰塵，但是此刻門把手上卻是光亮的。
有人來過？
又或者，那人此刻就在裡面？
將門推開，果然見到一個人影坐在窗臺處，此時面前正擺放著一堆雜物。
而他則是對著月光怔怔出神。
“院長？！”
李鬱松聽到開門的聲音，陡然回過神來，從窗臺上跳了下來。
弗蘭德察覺到他在跳下來的一瞬間好像抹了一下眼角。
“睡不著？”
“嗯，院長也是？”
弗蘭德走到近前，桌子上擺放了一堆東西，有衣服，有信件，有各種生活雜物。
“是啊，睡不著，又有一個學生離開我們了。”
弗蘭德的語氣中滿是感懷，讓李鬱松也不由的有些唏噓，而緊隨著的就是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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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我……”李鬱松張開嘴。
“哎，到此為止。”弗蘭德打斷了他。
他清楚李鬱松想要說些什麼。
之前的他雖然對於史萊克學院沒有完全的掌控力，但是也不是一個瞎子，學院裡的各種情況他其實是知道的。
唐耀與李鬱松的感情可能李鬱松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那是李鬱松不曾承認的師徒之情，是有別於老師學生而更加接近於老一輩人的如師如父，如徒如兒的感情。
而此時，唐耀身死，李鬱松才幡然醒悟，這樣的後悔足以讓他愧疚一生。
至於他剛剛想要說的，無非是推己及人，想到了之前因為獵魂和各種教學任務而身死的學生。
那些學生中就沒有原本可以保下來的性命嗎？
大概是有的，但是往事已經不可追。
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可以吃。
弗蘭德改變不了過去，他只能是保證從現在起，史萊克不會再出現唐耀這樣的事情。
而李鬱松經過這樣的事情之後，他相信，已經足以擔任一個合格的老師。
“明天將這些東西也都帶回去給唐耀的父母吧。”
撫摸著桌子上的物件，弗蘭德開口說道。
一邊的李鬱松點了點頭。
在房間中流連了一會兒，弗蘭德便離開了。
而李鬱松則依舊是坐在那個窗臺上，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從魂導器中掏出了一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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