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無極的表情很是奇怪，呆愣的看著弗蘭德，半晌之後，發出震天的笑聲，整個小木屋都好像在他的聲音下顫抖。
“哈哈哈哈哈哈哈，弗蘭德，你在說什麼鬼話，大陸第一魂師學院，你說的不會是這個小破學院吧。”
趙無極拍打著桌子，笑的前仰後合。
他在等弗蘭德說話。
不過，弗蘭德卻一句話都沒有說，他的臉上帶著全然的認真。
他今天來找趙無極，不是單純的聊天的，這是他給趙無極的選擇，將史萊克學院建設成為大陸第一的魂師學院算是他的心願，之前十餘年中，囿於各種原因，才讓史萊克學院發展成如今的樣子。
但是現在，他覺得是時候改變了。
史萊克學院是他的學院，在他的學院中，不允許有阻礙他的存在，尤其是在建設的初期，哪怕他不願意，也必定要成為一個專權的院長，這是能夠讓史萊克最快走向發展正軌的方法。
現在的趙無極對史萊克學院來說，就是一種不穩定的因素，他的身份其實也是一直讓史萊克不能獲得正式辦學資質的原因。
弗蘭德不願意讓一個參與創辦學院的元老直接離開學院，甚至是以一種慘烈的姿態被他逼走，但是如果這人真的沒有辦法與他一條心共同進退，那說不得他也要做一些不近人情的決定。
趙無極的笑聲持續了半晌，終究還在在弗蘭德的無言中歸於沉默。
弗蘭德沒有勸他的意思，這只是一個選擇，一個決定趙無極之後路途的選擇。
“你是認真的！”趙無極的看著弗蘭德的眼睛，有些不敢置信，但是弗蘭德從進門到如今表現出來的種種姿態，卻又容不得他不信。
“當然是認真的，人生在世，總要做一番大事，史萊克學院到如今，收下的學生個個都是真正的天才，怪物，是我們這些老師拖了他們的後腿。
我不願意成為累贅，尤其是學生的累贅，所以史萊克學院必須要改變，而不能順應史萊克學院改變的，都會被我清除，史萊克學院面前的一切阻礙都會被我掃平！”
這已經是近乎赤裸的宣言了。
“我就是你第一個要掃平的物件嗎？”趙無極盯著弗蘭德的眼睛。
“不是。”弗蘭德說道。
“史萊克創辦，當初校舍建設，我身上沒有錢財，是你提供了一千金魂幣作為啟動的資金，還留在學院裡做了老師，在這十幾年裡，你貼身帶過的學生有七個，有十八個學生隨著你一起狩獵過魂環，其餘學生也或多或少得到過你的一些指導。
雖然你的指導很爛，經常是用切磋的方式，雖然在你帶領的獲取魂環行動中有四個學生慘死，三個學生殘疾，雖然你後來喝酒鬧事，我負責賠償的金魂幣已經有了好幾個一千金魂幣，但是我依然當你是學院的老師。
只是現在，到了該做選擇的時候了。
要麼離開史萊克學院，要麼做一個真正的老師，和我一起，把史萊克學院建設成真正的大陸第一魂師學院！”
趙無極目瞪口呆，聽著弗蘭德口中的一個個數字，這些他從來都沒有親自去計算過，也都沒有在意過。
也是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弗蘭德對於史萊克學院的感情。
他當初與弗蘭德一起成立學院，更多的還是抱著給自己找一個藏身之所的想法，這些年哪怕是教導學生也依然是不改本色，恣意妄為。
但是對於弗蘭德來說，史萊克學院，是他的理想。
想起弗蘭德說的那些學生，那些他曾經以為用來戲耍，沒事就叫出來以切磋為名義揍上一頓，自己根本不會在意的小傢伙們，音容笑貌竟然彷彿還在眼前。
王威，王虎，寒浪，張錘……
這幾個名字在他的腦海中出現。
那是與他一同前去獲取魂環卻再也沒有回來的幾個孩子。
一瞬間，趙無極高大的身體好像垮塌了一樣，咣噹一聲跌坐在了床上。
“我不是一個好老師。”
喃喃的聲音從他的口中傳出，他的臉色變得黯淡了起來。
“但是你可以從現在起成為一個好老師。”
“可是，我，我不會。”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趙無極看著自己的寬大的雙手，粗糙的面板上點綴著幾道老繭。
他是個粗人。
“你可以學。”弗蘭德走近了兩步，站在了坐倒的趙無極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