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的記憶對父親的記憶已經很模糊了,只記得是個高大英武的男子。可他卻是個很溫柔的人,每次趕上集市時,都會給她買零嘴和玩具,給娘親買胭脂和簪環,雖是不甚貴重,娘親嘴角卻總是幸福的笑容。
村裡也人人都誇娘親福氣好。
音信全無的情況兩種比較大,一是他已經為國捐軀,戰死沙場;二則是封侯拜將,便拋棄了她們母女。可沈惜這些日子在京中著意打探,並沒有發現哪位武官像是原主的父親,愈發覺得是第一種可能。
可就如同照顧蘭草和蘭香一般,這是原主和她交換的條件,沈惜總是不會輕言放棄的。萬一原主的父親過得不好,沒有能力再找到她們母女呢?
沈惜想到這兒,覺得還是再問一問吳進夫妻的好,便立刻掀了被子起身。
只是她一時想得入神,忘了肚子裡還有一個,動作有些大了,驚擾了腹中的胎兒,只覺得不僅腰上難受,孩子也跟著動了起來。
蘭香等人見狀,忙圍了過來,給沈惜墊好腰後的大迎枕,只見沈惜擺了擺手。她雖是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卻自覺沒有大礙,伸手扶住了高聳的腹部,輕輕安撫著。
喬湛正掀了簾子進來,見丫鬟圍著沈惜,沈惜面色似是有些難看,忙三步並作兩步到了沈惜身邊。
“惜惜,哪裡不舒服?”喬湛也沒顧著有丫鬟在,脫口而出便是沈惜的小名兒。
沈惜忙笑著搖了搖頭,微微擰著眉,解釋道:“方才動作有些急了,孩子在動。”
見喬湛過來,蘭香蘭草臘梅忙都讓開了位置,讓喬湛坐到沈惜身邊。喬湛見沈惜的手在腹部輕輕打轉,一時也沒敢動手,拿過小幾上的暖爐先把自己的手給暖和了,才敢把手放進被子裡。
“你們先下去罷。”沈惜見狀,給蘭草使了個眼色,柔順的靠在喬湛懷中,自己放了手,讓喬湛替她輕輕揉著。
等到丫鬟們都退下,喬湛伸手覆上沈惜柔軟膨隆的腹部,貼身的家常衣裳勾勒出圓潤高聳的弧度,而孩子的動作有點兒大,隔著衣裳他都能感覺出來。
喬湛做這件事算是得心應手了,他手上的動作不輕不重,力道控制的比沈惜自己還要好些。
在他的安撫下,孩子總算不再鬧騰,沈惜也暗中鬆了口氣。
“你呀。”見沈惜已經神色如常,喬湛並沒有收回手,仍舊就著這個姿勢,在她耳邊低聲道:“都是要做孃的人了,怎的竟還毛躁起來?”
自知理虧的沈惜不敢分辯,乖乖的低頭認錯。
喬湛知道今日是事出有因,見沈惜神色懨懨,想到她難過了還是自己心疼,便又放柔了聲音,哄勸了兩句。
“侯爺,我原先在南邊的舅舅和舅母找來了。”沈惜在喬湛面前,已經不想隱瞞。她輕聲道:“我知道是承恩伯夫人從中作梗,可他們也是真存了這意思罷。”
既然當初能把她給賣了,自是已經沒有親情可言。如今不過是見她成了永寧侯夫人,又被認回了衛國公府,這才大搖大擺的過來,以她的長輩自居。
偏生他們家還真的對她的娘親有恩,外人看熱鬧的,見她如今過得好,若是亂棍將二人打出去,只會覺得她忘恩負義,誰又能想到當初她被賣了呢?
“惜惜,若是為這件事,你且別擔心。”喬湛牽起沈惜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中。“我自有法子。”
不僅是他,還有衛國公府,都不會看著劉氏一而再再而三的來打擾沈惜。
沈惜卻搖了搖頭,道:“我並非煩心他們。我只是在想,那會兒我年幼,記的事不多。或許他們能多知道些關於我爹的事。”
喬湛和沈惜成親兩年有餘,還是頭一回聽她提到自己的父親。
“而外祖母暫時容忍了他們,也不過是想多瞭解些我孃的事,當年都吃了什麼樣的苦。”沈惜還記得在衛國公府時,見到楊老太君和衛國公夫人,眸中都是泛著紅。
從錦衣玉食、僕從環繞的國公府貴女,轉瞬間被賣做奴僕孤苦伶仃。齊馨吃了不少苦頭,幸而被好心人買下充作女兒教養,又嫁了個疼她愛她的男人。
只可惜好景不長,養父母過世、丈夫下落不明,她一個人帶著女兒苦苦支撐,只因為一場小病拖成大病,又因沒錢抓藥,喪了命。
“我娘在臨終前,還對我爹放不下。”原主想讓她找到父親,這些記憶倒是盡數都留給了她,她對那段悲傷的記憶,有種感同身受的錯覺。“我知道,她希望我找到他。”
沈惜自小在孤兒院長大,從來沒有過父母。可心裡的那種渴望,卻是從來沒有消失過。
她也想知道,被父母呵護著長大,是種什麼感覺。
“惜惜,我會幫你留心的。”喬湛握緊了沈惜的手。
既是先去從軍而後沒了訊息,永寧侯府素來是以軍功在朝中立身,在軍中的人脈也頗廣,或許能幫上沈惜也不一定。
只是喬湛也不敢肯定的許諾,怕沈惜傷心失望。
如果他還活著,還有心尋找妻女,怎麼會這麼多年都沒有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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