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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惜早早便歇下了,卻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就像是大考前她捧著嶄新的課本,一樣的茫然無助。
夤夜時,沈惜才朦朦朧朧的睡去。等到天光大亮,沈惜已經完全清醒了。
然而蘭香比她還要激動緊張。
“大奶奶,您看要穿哪套衣裳?”蘭香從昨晚便翻箱倒櫃找出幾套衣裳來。這回沈惜回來的匆忙,且又是在病重,帶的東西不多。如今想要打扮起來,自然是顯得有些捉襟見肘。
還有頭面首飾……蘭香放下衣裳,去看妝奩匣子時,暗暗咬了咬下唇,替大奶奶覺得委屈。
大奶奶手裡的好東西不少,卻都被劉氏派來的媽媽把持著,大奶奶竟做不得主。盡管大奶奶出門交際的時候不多,可每次需要時竟還要看她臉色,蘭香只覺得氣憤不已。
有劉氏的人在,她們處處被掣肘。
沈惜看到那些衣料貴重、做工精緻,樣式和顏色卻顯得有些老氣的衣裳,俱是搖了搖頭。難為原主空有如花美貌,竟是這樣的審美。不過,這也怪不得她……
“就底下那件白底撒紅花的罷。”總算有一件顏色不那麼沉悶的,雖然不算奢華配不上侯夫人的身份,倒也多了幾分清爽秀麗。
她本就是生病的人,再穿一套暮氣沉沉的衣裙,簡直是要入土的感覺。
蘭香依言捧過裙子來。
沈惜這幾日趁著沒人來時,都是盡可能鍛煉鍛煉身子骨,起來扶著床柱走動幾步。
本來原主便是心病更甚,被大夫診斷出命懸一線時,那是她一意求死。或許這具身體真的死過了一次,等到自己成了沈惜,感覺這具身子雖然虛弱,卻沒什麼大礙。
只是為了不被劉氏母女發現,她才一直“臥病在床”。
躺久了才一起來便覺得有些頭暈目眩,險些沒站穩。蘭香忙把衣裳扔下,手忙腳亂的過去扶她。
沈惜笑著搖了搖頭,輕聲道:“無礙的。”
扶著雕花的床柱站穩了身子,沈惜慢慢的走到了落地穿衣鏡前。
她還從未認真打量過這具身體。
一張如花似月的精緻面龐映入鏡子裡,纖細婀娜的身段,盈盈不堪一握的細腰,飽滿的胸脯。先前一直臥床,沈惜倒是忽略這具身體。
原來沈惜是這樣的大美人,簡直是妖嬈美人的配置,偏生內芯兒卻是小白花。
真白花。
“大奶奶,您小心別著涼。”蘭香見自家大奶奶只穿著褻衣,便對著穿衣鏡出身,臉上神色幾番變化,還以為是勾起了她的傷心。忙勸道:“奴婢服侍您先更衣?”
沈惜回過神來,點了點頭,面色微微泛紅。
她能說自己是被震撼到了麼?
蘭香忙捧過衣裳來,手腳麻利的服侍沈惜換好了衣裳。
沈惜一頭烏黑濃密的長發還未梳起來,隨意的披散在身後。
待到更衣後,蘭香不由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