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短暫的交流結束,許歸邁步往密道裡去。這沒有電的環境中燭火是唯一發光的存在,趙庭洛拿起燭臺跟上,亦步亦趨的照亮著前方,他決定到終點自己就走,不會久待。
在慘白蠟燭的光線下環境顯得詭秘可怖,好似沒有盡頭,通道是不斷重複的牆紙猶如迴圈的迷宮,此刻趙庭洛恨不得永遠走不到盡頭,與許歸一直呆在一起才好。
他的心像打上死結的繩子,不知如何解開,唯有反複自我糾纏。
在你選擇我之前,我就已經選擇你了,你和我是一樣的存在,你怎能拋棄我走開。
趙庭洛幾次試圖搭話都無法開口,最後按捺住自己不死心的妄想,沉默中跟隨在許歸的身後。
“走嗎?”才到四樓門邊,許歸就聽見周見素的話語,他從放著大堆相關書籍的房間裡出來,手中拿著不知裝著何種物體的瓷瓶,眼神明亮,目光灼灼的看向許歸。
許歸點點頭,他們自然的並肩行走。趙庭洛察覺到這份他從不曾擁有的默契,不可言說的嫉妒悄然生起,燃燒其他一切細節,他沒有在意周見素拿取東西,只是因為許歸剛剛的懇求,再多的,他做不到。
從身後看去,兩人是極為般配的一對,連衣著風格都是相似的,似校園劇裡的愛侶,只是這樣步調協同的走著就天然融洽到排擠周邊的一切存在。
那自己呢?自己又是什麼角色,一個負責製造橫禍的小醜,在劇情裡扮演反派的存在嗎。
不,我不會逃,更不會輸。
“你們是怎麼到這邊來的?”
下樓梯時,趙庭洛主動詢問旁邊的周見素。
因他的搭話詫異,周見素撇他一眼,眉頭微皺。
“開車。”
“這邊離最近的酒店都有十幾公裡,暫時到我家旁邊的新宅住一晚吧。”狀似平常甚至熱心的話語。
周見素暗自警惕起來,他可知道這家夥的虛偽面具下是何種骯髒模樣,像早前在醫院那張存有大額資金的卡,外面包裹友善的外殼,內在是高高在上的施捨。
不過,他不再在意他人的眼光,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
他抬眼看向身旁的許歸。
“先住下吧。”
被兩人注視的許歸開口。三人繼續前進,針尖對麥芒的尖銳氛圍瞬間消失。走下樓梯後,趙庭洛主動引路,不尷不尬的氛圍中緩緩穿過圓形花園,這裡的佈局十分玄妙,稍有不慎就會落進視覺死角而迷失。
大約兩百米的距離,他們到達新宅,這是趙家重新規劃佈局後的宗家主宅,趙庭洛介紹,如果不是他回來,那邊的洋房很快會被推倒。
“管家,安排我的朋友住到客房。”趙庭洛丟下這一句話就匆匆上到頂樓主臥,他已經不能繼續面對兩人在他面前的默契,剛剛的行為已經是自恃教養的極限,他是放不下,不是自虐狂。
“好的少爺。”這位管家正值壯年,點頭送走趙庭洛後,對周見素做出一個請的手勢將他領到三樓客房,把寫有自己電話的名片奉上,囑咐幾句傭人便徑直走向其他樓層,似乎是有另外的人需要服務。
房間是標準的一人宿,整體佈局合理,放著換洗衣物的大衣櫃、獨衛、kingsize的床,側邊正對窗外的風景,灰色的窗簾半掩著落地窗,能看到圓形花園中的湖面在月華的照耀下泛著不甚明顯的波光。
許歸姿態閑適的躺到床上,枕頭並沒有給予物理反饋,沒有變形,沒有被壓癟,看起來有些別扭。
“不去洗澡嗎?”許歸微微側身看向身旁的人。
“不去。”周見素從進來起就眼也不眨的看著許歸。
“我看到書上寫的陣法了,我們不需要依靠趙家完成。”周見素靠近似乎想要索吻,許歸卻從床上走開,緩慢的行至窗邊,藉著昏暗的天光向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