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州的早都回了,容得你把責推過去,才八歲。”
“去去,那你就說說今兒是怎麼回事。”
“世子唸叨什麼你聽清沒有...”
清光乍現,渾濁迷濛的雲霧被破開一線,巧的是正好就落到許歸窗上。
“呼”許歸梳洗過後就坐上小轎出門了,鈴鐺裡似有風在打轉,逸散著脆音。
許歸掀開簾子想看看到哪了卻不及防被閃了一下眼睛。
他只好揉揉眼睛,今天東西大都安置好了,所以巧兒也跟在外面,見許歸下來時眼睛紅紅的還以為他不想去學堂。
“世子沒事的,在學堂夫子會照顧你的,夫子們都喜歡世子對不對?”
巧兒眉眼明媚。
“嗯...”許歸揉揉眼睛,模糊的往前走去,巧兒就乖順地跟在許歸身後,充當書童。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教室,夫子見許歸來了便抬起下巴,傲傲然招呼:“來了。”
許歸就軟和的笑:“來了,夫子早安。”
“坐下吧,前排第二個,諾,安排給你的。”王守謹面上不現,心上卻頗有幾分得意,輕松搞定院長批下新書桌,還擺放在前排,便宜徒弟肯定是跑不掉了。
於是許歸就乖順的坐下,巧兒也挺高興坐前排,張羅著紙筆墨這些。
不少學子開始溫書,學堂裡漸漸的有了誦讀聲,某些“大戶子弟”也都坐著四人轎子登場。
“今天,晉王世子沒有來嗎?”趁著夫子喝茶,許歸向旁邊的青衣包子臉小孩問道。
“他?”包子臉小孩露出幾分疑惑,手下筆勢卻不停:“似乎是因病告假。”
末了,他又補上一句:“議論他人,非君子所為。”
許歸有點被這小孩逗到,於是就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臉,肉好多。
被捏了臉的包子臉也不惱火,癟了癟嘴繼續行筆:“下次不許捏了,臉會痛。”
“噢。”許歸想他也許是習慣了。
正喝著茶的夫子,手也不自覺動了幾下。
學堂上,一篇篇的詩文如細水般彙入學子腦中,至於學了多少就要看你是江河還是闊海。
下課後許歸想約包子臉一起去看秦康,但被婉言拒絕。
包子臉已經十歲了。他得學騎射,並且不久就要被送到宮裡去選皇子侍讀。
他因為詩文和策略學的好,是熱門人選,每日都是要特地去馬場加訓馬術的。
但從許歸來京到現在,王德水的馬術已經是遠近聞名的“好”,此前許歸都聽了幾次巧兒的唸叨,想知道王德水到底是哪一個學子。
馬術夫子在門口等著領著足歲的小孩們去馬場,包子臉似乎有些不樂意,慢悠悠的,卻被還在教室裡的王守謹狠狠的瞪了一眼。
最後他還是屁顛屁顛的去了。
許歸算是走的很晚,他在王守謹督促下又抄寫了三篇詩詞,手甚至都有些發酸,不經意之間抄寫加快,連從前的字型都明顯幾分。
與之相反的王守謹的眼睛是越來越亮。
看許歸不寫了還有些詫異:“怎得不寫了?”
“手...好痛”許歸的手在顫抖,臉色也有些泛白。
這粗心夫子這才發現天色已經暗下來了,窗外淅淅瀝瀝下著雨,教室裡麵灰濛濛一片,剛剛字走遊龍的小孩好像才八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