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凌子岺提著食盒拐入一條小巷,跟在她身後的影衛不再多做掩飾,直接圍堵住她的去路,在凌子岺面前現了身。
“凌首領,我們奉命帶您回去,還請首領不要為難在下。”窄巷裡,一影衛頭子上前抱拳行禮。
為難?
凌子岺瞧著將她團團圍住,全副武裝手持繡春彎刀的影衛,不禁嗤笑一聲:“他派你們來送死,當真以為我不會反抗嗎?”
聞言,那影衛頭子臉色有些難看,沉默的看了看凌子岺,忽然再行禮:“得罪了。”言罷一揮手,圍著凌子岺的影衛紛紛持刀攻上。
凌子岺冷笑一聲,右手已摸向纏在腰上的軟劍。
時至黃昏,顧北煦在小院裡左等右等,終究還是放心不下,循著日落的光暈一路找了出來。
街上行人已經很少了,顧北煦從東頭一路尋到西頭,都沒瞧見那抹窈窕的身影。正躊躇間,凌子岺一身紅衣從街邊的宅巷走出來,手裡提著一個實木木漆的食盒。
“你去哪兒,怎麼買東西這麼久?”顧北煦迎上去,一靠近就聞到了凌子岺身上的血味兒,他不動聲色的往宅巷口瞟了一眼,黃昏日沉,看不甚清。
凌子岺看著顧北煦,悄悄後退了半步,將手裡的食盒遞給他,笑道:“饞醉仙鴨了,繞路去買了一份。”
顧北煦微微頷首:“嗯。”
兩人當做沒事發生一樣,肩並肩的往回走,一路上,凌子岺問一句,顧北煦便答一句。這幾日裡兩人都是這麼說話的,彷彿從前那個撩話連篇,甜言蜜語不斷的柳煦已經是久遠到上輩子的事情了。
事情就是這麼不湊巧,等顧北煦再抬起頭聽見有人喊他時,再想躲避已經為時已晚。
“柳大哥,原來你還在宣城啊?那日匆忙告別,父親見你病勢未愈,還擔心了許多天呢?你是婉兒的救命恩人,要是當初沒有柳大哥,婉兒清譽只怕早已被山匪累及……此等恩情,馮府上下感激不盡,莫敢相忘……”
馮府的馮小婉邁著小碎步跑到顧北煦面前,一臉欣喜中帶著嬌羞,說話語氣又帶著大家閨秀的矜持,聲音還十分清脆悅耳。
凌子岺在一旁冷眼瞧著。
顧北煦卻一臉尷尬,只得忙回禮道:“有勞記掛,我現在已經好了。”
馮小婉眼波流轉,注意到柳煦身邊的女子,便詢問道:“柳大哥,這位姐姐是……”
顧北煦忙道:“師姐,是師姐。”
馮小婉笑的一臉純真,正要開口跟凌子岺攀交情,只一瞬間,就被凌子岺狠戾的眼神嚇退了。
凌子岺冷哼一聲,直接一甩袖子,徑直走了。
“岺兒……”
被撇下的顧北煦一心急,下意識的喊出了口。
完了,兩人相處這幾日,顧北煦還沒問過凌子岺的名字呢!這回真是……
再顧不上眼前的馮小婉,顧北煦朝她匆忙點頭示意,趕快邁開大步朝凌子岺追去。
凌子岺一路黑著臉回到小院,胸中氣淤不平。合著她這幾天擔驚受怕,將顧北煦像祖宗一樣伺候著,這人卻是根本沒失憶,故意隱瞞逗她玩。
“岺兒,你聽我解釋,我……”顧北煦熟門熟路的跪在凌子岺跟前,仰臉看著她,端的是楚楚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