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苡仁!”凌子岺一急引得真氣震動,不由氣短悶咳。
“師父!”魏沐謙嚇得不敢動了,蹲在矮榻邊小心翼翼的握著師父的手腕。
凌子岺看著魏沐謙,眼裡始終掛著笑意,伸手想夠矮榻一旁的錦被。魏沐謙看了,立刻伸手拽過被子裹在師父身上,又跑去桌上倒了一杯水小心翼翼的捧著。
“師父,你剛才是怎麼了?”魏沐謙無措的看著凌子岺。
凌子岺搓了搓自己有些發麻的手指,淡笑道:“沒事,你師叔替我針灸來著。”
魏沐謙便是一愣,將手裡用內力催熱的水杯遞給師父:“為什麼師父要針灸?生病了嗎?是我不好,這幾日都在府裡沒顧得來看師父,連師父病了都不知道……”
凌子岺抬手拍了拍少年的肩,接過溫熱的水杯喝了一口,安慰道:“不怪你。是我身上以前的毒蠱需要拔出來,要針灸一個月,有你兩位師叔照看著,就沒告訴你。”
魏沐謙眼圈泛紅:“為什麼不告訴我呀?”
凌子岺苦笑:“告訴你幹什麼?你又不能替我疼。”
“可我會陪著師父啊!”魏沐謙將師父手裡的水杯拿走,又可憐兮兮的彎腰湊到矮榻前,“師父你別老拿我當小孩子,我可以照顧你的。”
凌子岺翻了個白眼,四周環視了一圈,目光最後落在魏沐謙身上,突然笑了起來:“大半夜什麼重要的事非得過來?不會是被小郡主趕出來了沒地方去找師父來告狀的吧?”
“……”魏沐謙心裡一驚,原本到嘴邊的質問梗在喉嚨,一個字也吐不出來。他憂心師父的傷勢,怎麼忍心在這個時候再給師父添堵。
凌子岺打量著魏沐謙,見他一臉慫的低頭不語,笑意更深:“好了別挎著個臉了,師父知道你乖。小郡主是南疆庫爾勒部族的掌上明珠,自然是嬌慣了些,但她心思單純,沒什麼惡意的。苡仁你是一個男子漢,要有度量,不能跟女孩子一般見識,對不對?先忍幾天,等淵國邊境線解封了,我立刻派人送她回南疆。”
魏沐謙猛然抬頭:“還……送她回去?”等她下一次再從南疆來,豈不是要和鎮北王成親?
凌子岺輕笑,饒有興趣地便故意逗他:“怎麼?剛才還一臉不樂意,這會兒又捨不得人家走了?”
魏沐謙暗暗咬牙:我是不想讓她走,我還想殺了她。可又轉念一想,殺人容易,可南疆郡主要是死在淵國地界,不知要給師父王爺惹出什麼麻煩來。
魏沐謙眉頭皺的更深,看來得找個兩全其美的法子。師父和王爺感情甚篤,怎麼能允許一個外人插足,進來搞破壞平白惹師父傷心。
見魏沐謙一直低著頭不言聲,凌子岺略有些嫌棄的拍拍魏沐謙的手,“好了,趕緊回去吧。女孩子氣頭上的話做不得真,回去多哄幾句就行了。師父困了,要歇息了。”
魏沐謙閉了閉眼,才抬起頭,瞄了師父一眼,沉吟道:“我……我能不能看著師父睡了再離開?”
“隨便你……”凌子岺從矮榻上下來,越過魏沐謙就往內室走,“走時候別忘了熄燈……”話還沒說完尾音已經帶上了濃濃的倦意。
身字尾著耷拉著腦袋緊跟著師父的小徒弟,凌子岺爬上床將裡側的被子裹了,闔上眼睛後不覺好笑,覺得魏沐謙還真是孩子氣。
折騰了大半夜,又是針灸又是捱疼,凌子岺實在是困得難受,一闔上眼沒多久就滿心安寧的睡去了。
魏沐謙立在床尾,居高臨下地看著師父的睡顏,看著師父如同小貓一般將自己埋進被褥裡,聽著她呼吸逐漸變得安穩均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