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的窗戶半開,幾陣涼風把窗欞吹得吱呀作響。
一道白光捎帶上一聲悶雷,轟隆整個房間都跟著震了一震,雷鳴電閃,外面變天要下雨了。
魏沐謙似是被驚雷所嚇,張著眼睛屈膝蜷縮在床榻一角,等凌子岺關好窗戶轉過身來,又迅速鴕鳥似得埋下頭。
又一道雷打下,震耳欲聾。院落裡響起嘩嘩雨聲。
過了良久良久,魏沐謙咬著下唇一副頑強不屈誓死不招的模樣,徹底激怒了凌子岺。
顧北煦自雨廊下過來,一進門就趕緊攔著抬手要打人的凌子岺,“好好的怎麼了?岺兒別生氣,他還小呢,別跟小孩子一般見識……”邊說邊把凌子岺生拉硬扯弄出了房間。
外面鋪天蓋地的雨幕驟然落下,顧北煦小心護著凌子岺走進大廳,桌上已經擺好了熱騰騰的飯菜,天際轟鳴聲不斷起伏,顧北煦又去關了大廳的門。
“到底出什麼事了?”顧北煦在凌子岺身邊坐下來,瞧著凌子岺板著臉色,輕聲問道:“徒弟惹你生氣了?”
凌子岺抬手狠狠鬆了鬆自己衣襟口,氣道:“我問他怎麼傷的?小兔崽子死活不說!我要把他丟雨裡去淋著,看他還嘴硬!”
顧北煦還當什麼大事,笑了笑抬手撫上小人氣的瑟瑟發抖的背,安撫道:“淋病了不還得你心疼。不就一句話嗎?岺兒先吃飯,我去問,我去。”
說完,顧北煦就取了托盤碗碟,撥了一些飯菜端著徑直出了大廳去了魏沐謙房間。
一盞茶的時間,凌子岺手裡的熱茶還沒喝完,顧北煦就回來了,一進大廳先關上門又倒了熱水湯婆子暖著手,等身上涼意散了才靠近凌子岺。
“你徒弟吃飯呢,沒事了。事情也給你問明白了……”顧北煦坐下來給凌子岺盛了一碗蝦仁什錦湯,遞了湯匙給她。
凌子岺餘怒未消,看著一臉淡然的王爺,忍不住道:“他愛說不說,疼死他活該!”
顧北煦一怔,若有似無的笑了笑,道:“嘴硬心軟。”
凌子岺喝了一口碗裡的湯,眉頭微皺又習慣性的拿筷子戳另一個碗裡的白米飯。顧北煦見狀,忙夾了一筷子的韭菜雞蛋給她,說:“不許挑食。”
凌子岺敷衍的哦了一聲。
顧北煦見人吃了菜,才開口笑道:“剛才我過去時,看到苡仁都快被你嚇哭了。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他臉上身上的鞭傷和刀傷是被南疆一小姑娘弄得,你徒弟臉皮薄怕告訴你,再捱揍……”
凌子岺詫異:“他受傷了,為什麼還怕我揍他?打架打輸了不是很正常嗎?怎麼?覺得輸給一個小姑娘丟人了?”
顧北煦失笑:“不是你想的那種兩個人武藝切磋,這傷……你徒弟合該受著,咱們就是找到南疆去,苡仁也不佔理。”
凌子岺更詫異了。
只見顧北煦搖搖頭,笑道:“苡仁輕薄了人家小姑娘。”
凌子岺瞪大了眼睛。
嚥了咽嘴裡的食物,怔了好半天凌子岺才不確定的問道:“小……小姑娘?南疆的……”
顧北煦點點頭,道:“苡仁沒說是誰,估摸著怕有損人家姑娘的清譽。等他養好傷了,你再問他,啊?”
凌子岺懵懵痴痴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