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就是她刺青的緣由。除了顧赫言,再無意中人能入她的心。
顧北煦失笑,一把掰過她的肩膀,凌子岺立刻扣住他的脈門。兩人對視半響,只聽顧北煦輕聲問道:“十年前,我若在藥王谷先遇見你,是不是……是不是你就會先喜歡上我?”
凌子岺面無表情:“沒有如果,我們本來就不是一條道上的人。”
顧北煦一時難言,心頭彷彿壓著沉甸甸的一塊鐵。
緊接著凌子岺氣定神閒的又說道:“那又怎麼樣?還不是落在你手裡,還不是在一張榻上。”
顧北煦:“……”
凌子岺心覺有趣,隔著溫熱的藥湯,握上他柔韌的腰窩,在他肩側吐氣如蘭,感慨道:“阿煦,你是第一個見過這彼岸花的男人。”
顧北煦既驚且愣,只覺腦中炸開流光溢彩煙花絢爛,面紅耳熱,心裡突突地跳了起來。
凌子岺生了一雙含情脈脈的桃花眼,故意使壞的時候,眼風輕掃過來都帶著勾人的勁兒,黑曜石自有光華內斂。
夜色薄涼,亥時已過。
芙蓉帳暖,影影綽綽照出一雙重疊人影。正是:彼岸花開開彼岸,雲雨巫山枉斷腸。
她本是一株孤寂冷豔曼珠沙華,開在黃泉路上的硬是被撕扯回蜉蝣人間,冰雪消融,花葉綻放,又那堪驟雨疾風的摧殘。明明骨子裡有多烈,細腰便有多軟。總是不肯服輸的較勁,零落雲泥,又輾轉廝磨,非要逼得嬌花欲泣,美人落淚,簌簌顫上一夜,才算是雲收雨散。
顧北煦滿足地從後面抱住,側身躺著半死不活的小人。肌膚相貼,汗水黏膩,帷帳內的麝香味道濃烈縈繞在鼻尖,曖昧且獨特。
“岺兒……”顧北煦撥出的氣息噴灑在凌子岺的脖子上癢的撓心,喃喃道:“我……”
凌子岺將臉埋在冰絲軟枕裡,眼皮都沒動一下,只懶懶回了一聲鼻音。
顧北煦在她背後笑了笑,嘴唇蹭過她蝴蝶骨上的肌膚,道:“爽不可言。”
凌子岺曲肘撞在他胸前,後者悶哼一聲,不避不閃反而不要命的迎了上來,逼得凌子岺一下子縮了手,轉過身來,面露警告:“還鬧!你睡不睡?”
顧北煦立刻揉了揉被打疼的胸口,笑眯眯的說道:“不鬧,岺兒累著了,睡吧。”說完,就要伸手攬凌子岺。
凌子岺一掌直接抵在他的胸前,瞥了他一眼,道:“離我遠點兒,熱死了。”
“岺兒……”顧北煦不滿,眉眼皺成一團,抿著唇眼巴巴盯著凌子岺。
凌子岺累得不願理他,翻了個身,尤自閉目。
背上一熱,顧北煦親了她一下,委屈聲線貼著耳側輕喚:“岺兒……岺兒……”手也沒閒著,所到之處又隱隱有燎原之火。
凌子岺瞬間僵直了全身,沒好氣的回頭看他:“大半夜的,叫魂呢你!不想睡滾出去!”
頂著凌子岺能殺人的眼刀,顧北煦笑而不語,目光有些貪婪順著凌子岺鎖骨的線條毫不掩飾地往下,喉結滾動嚥下了口水,可憐兮兮的又朝凌子岺貼貼。
凌子岺頭皮發麻,頓時有些端不住:“……你,唔……”
她後半句被堵在喉間,心裡罵道:顧北煦,你個烏龜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