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譚雲錦就更愛紀言了。
譚雲錦開始了不停表白的征途,紀言透過國家獎學金答辯之後回去的路上,紀言去買早餐的途中,第一場雪紛紛而至的傍晚,紀言宿舍樓下通宵不滅的路燈旁。
紀言這樣好脾氣的人都被惹生氣了,她義正言辭地告訴譚雲錦:“我不喜歡你。”
紀言終於畢業了,她拍完畢業照時路過譚雲錦的教學樓,忽然心裡一軟,在樓下等著她考完期末考試出來,珍重地對她說:“我就要畢業了,以後你就會慢慢忘記我了,譚雲錦,有些事強求不來的。”
但譚雲錦偏要強求。
她努力應聘進了紀言上班的公司,在她負責的專案小組裡通宵加班,陪紀言出差,替紀言擋酒,年過二十五依舊不談戀愛。她們深入鄉村去調研,一起錯過最後一班回城的車,在人均30塊的招待色裡和衣而睡,第二天看著彼此的黑眼圈哈哈大笑。
譚雲錦一直不忘說“我愛你”,而紀言的回答永遠是“不可以”。
直到紀言三十歲生日,部門同事一起去喝酒唱歌,紀言喝得酩酊大醉,走在冰天雪地的冬夜裡忽然開始耍酒瘋,把圍巾手套通通摘下來扔掉。譚雲錦問不出她家住哪裡,公司人事的電話打不通,滴水成冰的季節裡,譚雲錦抱著紀言走在空無一人的馬路上。
紀言忽然安靜下來。
“你還愛我嗎?”紀言問。
譚雲錦微笑:“我愛,而且打算一直愛下去。”
“我愛你,但不會強求你,你知道我還在愛你就足夠了。”譚雲錦說。
紀言三十歲,譚雲錦二十八歲那一年,她們終於談戀愛了。
宋意第一次接這種為愛撒潑打滾的角色,她最多的臺詞就是我喜歡你,差不多一半的劇本都是在表白,剩下一半在準備表白。
攝像機鏡頭下,宋意一次又一次紅著臉眼睛亮晶晶地對沈遇表白,而不管沈遇心裡怎樣叫囂,她也只能冷淡地說:“不可以。”
彷彿兩個人重走了一遍戀愛長徵,只不過這一次反過來了,宋意追她,她拒絕宋意。
小導演喊了卡之後,沈遇臉上的笑終於繃不住了,她在片場雀躍地坐不下來,圍著宋意嘰嘰喳喳地瞎扯。
“宋意,你怎麼會看中這樣一部片子啊,沒內涵,沒意思。”沈遇故作正經,試圖努力洗清自己假公濟私的嫌疑。
“沒內涵,但好玩啊。”宋意說。
她和沈遇在拍《永夜》的時候就有這麼一段宋意表白沈遇拒絕的戲,當時她問沈遇感覺怎麼樣,沈遇回答說不太習慣。在兩個人關系中處於感情高位,沈遇覺得不太習慣。
沈遇就像小狗一樣忠誠且熱烈地愛著宋意,從不覺得自己被宋意一個眼神一句話勾動心絃有多麼卑微,但她不覺得不代表宋意不覺得,宋意總想讓沈遇體驗一下不一樣的戀愛體驗,而這個劇本就是她這幾年裡看到的最好的機會。
沈遇是溫柔強大的年上,沈遇在感情中佔據絕對高位,她臣服於沈遇的溫柔,像追逐光一樣追逐著沈遇。
“喜歡聽我表白嗎?”宋意問。
“我可太喜歡了!”沈遇下意識點頭。
“等等——”沈遇忽然反應過來自己這話有點別扭,趕緊找補道:“我不是為了聽你表白才接這部戲的。”
宋意輕笑,不打算戳穿沈遇,雖然安姐早就告訴宋意她是靠哪句話才請動了沈遇這尊大佛。
“嗯,你不是因為這個,但我是。”宋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