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豔萍失魂落魄,一路上默然無語,無聲地流著眼淚。
直到陸離停了車,她才從悲哀中回過神。下了車,卻發現又回到了墳山前,驚訝地問道:“陸先生,回來這裡做什麼?”
陸離正從車裡拿出一個包來,包中裝著他畫下的符,還有硃砂,以及一捆繩索。
“當然是回來守株待兔,抓殺害混元真人的兇手了。”他回答道。
“啊,你是說兇手躲在墳山上?”茶豔萍露出驚恐的表情。
陸離笑道:“不是兇手躲在山上,而是我要引他來這裡。”
茶豔萍一頭霧水:“你引誘他前來,怎麼引誘?他會來嗎?”
“天機不可洩露!”陸離賣了一個關子,關上車門,往前走出幾步,突然停了下來。
回頭凝望著茶豔萍的眼睛,意味深遠地說:“茶老師,世上的夫妻形形色色,也並非都是若即若離同床異夢的。你說徐老太君不許你們夫妻倆離婚,是為了得到茶家的照骨鏡,但我想你也不願意離婚吧?確切地說,你不能離婚,是不是?”
茶豔萍張大了嘴巴,無比驚訝:“你這個人好可怕,你真的看得穿人心?”
“其實我早就想到了,一開始你請我給老太君看病,說的是幫茶家一個忙,而不是幫助徐家。因為茶家如今離不開徐家了,你才會為了給老太君治病不辭辛勞四處奔走,對嗎?”
茶豔萍點點頭,很落寞地說:“茶家衰落了,只能依靠著徐家苟延殘喘,勉強維持著昔日的榮光。我不能跟徐友良離婚的,哪怕……”
“哪怕因為遲遲沒有生育遭受婆家人的白眼,哪怕丈夫在外面尋花問柳,是不是?”陸離問道。
茶豔萍低下頭,站在晚風中,柔弱得令人心疼。
陸離意識到自己說話太直白,揭了她的傷疤,歉然地說:“對不起,我不該多說的。不過茶老師,我雖然是個沒文化的小農民,但知道一個道理,一個人如果活得委曲求全,那就不是為自己而活。不為自己而活的人生,多半是不值得的。”
說完之後,他拔腿走向了墳山。
茶豔萍佇立良久,心潮起伏不定,鼻子裡酸楚不已,輕輕說道:“為自己而活,真的能為自己而活嗎?”
……
夜幕降臨,陸離已經在徐家高祖墳墓周圍佈置上了一個陣法,他按照腦海裡給出的資訊,繞著墳墓貼上了七張“引雷符”。
而後招呼著茶豔萍遠離了墳墓,藏身在河灣附近。時間尚早,陸離躺在一片青草地上,仰望著星空。
今夜繁星璀璨,河水輕柔地流動著,不時有魚兒跳出水面。
“你真能引來兇手嗎?”茶豔萍問道,她心裡沒有底氣。
陸離說道:“枯等無聊,我就給你解釋一下吧。徐婉兒使用的魘鎮詛咒之術是從混元真人那裡得來的,可她並不會法術,而雕刻、埋下木偶,在木偶上插針這些事情,混元真人也沒有插手。這意味著什麼呢?”
“意味著另有高人幫助徐婉兒,此人肯定會法術的,他能殺掉混元真人,法術自然不弱。”
“血木偶是因為徐家高祖造孽而成,會給徐家帶來血光之災,但對於我們來說卻是可以利用的好機會。因為徐婉兒的幫兇觸發了這一場浩劫,他無意中成了局中人,血木偶身上的邪氣遲早得纏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