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離,我到底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呼,頭好疼,腿上還有些麻……”
陳曦意識還不太清醒,她的眼神有些空洞,記憶出現了斷片。
“你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陸離暗想遭了,藍蛇的毒性強烈,不會腦子壞了吧。
要是留下什麼後遺症,這麼一個大美人,豈不可惜?
急忙用桃花眼觀瞧,發現陳曦並無大礙,不過就是有些虛弱,休養一兩天也就沒事了。
陸離放心了,口吻中帶著幾分責備和愛憐:“我說陳姐啊,遇到天大的困難,你也不能想不開嘛,人活著才有希望。你看我以前窮得就像小蔥拌豆腐,如今不也熬出來了……”
“你說啥呢,我咋想不開了?”陳曦仍舊一臉茫然。
“村民們都說你跳河……難道不是這麼一回事?”輪到陸離搞不清楚狀況了。
陳曦騰地坐起來,又好氣又好笑:“我好端端的跳啥河啊!對了,我記起來了,我昨天晚上聯絡了一個老闆,他收購蘆葦蓆,所以我到河邊去看一看那些蘆葦,不小心跌進河裡去了。”
陸離隨即想明白了怎麼一回事,陳曦去河邊察看蘆葦,被那一條藍蛇咬到,栽進了河裡頭。
村民們以訛傳訛,說她想不開尋短見,這才鬧出一場風波來,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陸離撓撓頭,正色問道:“王玲玲說你跟瘸子那些人吵架,有這麼一回事嗎?”
陳曦嘆了一口氣,情緒低落下去:“我不許村民們賭博,也不許他們扎堆閒聊,就是想改變一下這種好吃懶做無所事事的村風,沒想到他們的意見還挺大。”
“今早我從村口路過,瘸子沒好氣地說了些風涼話,他說編織蘆葦蓆掙不到幾個錢,讓我別瞎折騰了。難道他們以為我受不了要自殺?”
陸離罵開了:“一群混吃等死的王八犢子,還他媽有臉了,讓他們一輩子窮下去吧!”
桃花村的村風極其不正,陸離深有感觸。大老爺們農閒的時候,不搞副業,只會聚賭,或者蹲在牆根下吹牛皮,插科打諢混日子。
一群連縣城都沒去過幾回的山裡人,吹起牛皮來震天響,談論的還他媽全都是國際形勢,淨說大話,一個個就跟聯合國秘書長似的。
自己都窮得叮噹響了,還成天做夢,等第三次世界大戰爆發,要去解救全世界的勞苦大眾呢!
至於那些娘兒們,更是可惡,東家長西家短,嚼起舌根如同嚼檳榔,壓根停不下來。
誰家的豬生了崽,誰又半夜打老婆,哪個女人屁股上長了瘡,哪個男人兩三下就萎靡了,沒有她們不知道的,也沒有她們不議論的。
陳曦要整頓村風,陸離舉雙手雙腳贊成。牆破鳥做窩,人窮閒話多,是得好好整治一番了。
“姐,以後誰再敢來你面前聒噪,你告訴我,我打不死他!”陸離拍著胸脯。
“哎,也不怪村民們有怨言,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要讓他們立馬改變以前的生活習慣,確實挺難的。是我操之過急,也低估了扶貧工作的難度。”
陳曦掙扎著要從床上下去,嘴裡急切地說:“我得去解釋一下這件事情,可別嚇壞了村民們,鬧出亂子來。”
陸離更加欽佩陳曦了,多好的人哪,多麼盡職盡責的幹部啊,自己分明才死裡逃生,可第一時間想到的卻是要安撫村民們。
桃花村的人啊,你們上輩子修了什麼福,遇到這樣的好乾部!
“陳姐,你現在還不能走動,身體裡還殘留著毒液呢。”陸離制止了陳曦,柔聲說,“你也得為自己考慮考慮,這麼拼命,身體遲早會垮掉的。”
“其實我也有私心,我來桃花村扶貧的原因有些複雜,另外我的孩子剛三歲,我想著早些完成任務,能回縣城照顧孩子。”陳曦倚靠在床頭,心酸苦澀地說道。
“啊,你有孩子了?”陸離一驚一乍,不知道怎麼回事,心裡有些不好受。
“怎麼,不像嗎?”陳曦看向陸離,噗嗤笑了,“我結過婚,但已經離了,孩子歸我撫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