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動了殺心,瞅準機會撲到野豬王身上,雙腿緊緊夾住它的腹部,提起拳頭雨點似的往它腦門上砸。
野豬王掙扎著站立起來,吃痛之下,嘴裡狂吼,身體輾轉騰挪,不住掀動後腿,想要將陸離顛簸下去。
陸離雙眼紅得就像要滴出血來,他此時只有一個念頭,打死它,打死這個畜生!
野豬最厲害的就是它的獠牙,其次是一身蠻力,對敵時仰仗著皮糙肉厚橫衝直撞。要麼將敵人戳死,要麼就是撞成重傷,再一口一口咬死。
陸離深知絕不能被野豬王從背上甩下來,只要自己穩住,它的腦袋轉動幅度有限,獠牙就成了擺設,一身蠻力也沒了用武之地。
武松景陽岡打虎,用的不就是這一招嗎?
他咬緊牙關,不管野豬王如何咆哮,如何彪悍地跳動,也不顧雙腿被鬃毛刺得血水橫流,一拳又一拳砸下去,彷彿瘋魔了。
其他人看到這種場景,不免瞠目結舌,整個人僵住了。
誰也沒有說話,林子中只有野豬王在暴走,在嘶吼,只有陸離的喘氣聲,還有他舉起來又落下去的拳頭。
王玲玲捂著眼睛不敢看,後來忍不住偷偷從指縫裡看出去,見到陸離的樣子,一顆心似乎被什麼東西擊中了。
“這才是真男人啊!”她在心裡狂呼,不住為陸離祈禱。
一拳,兩拳,三拳……
也不知究竟打了多少拳,陸離的手臂又酸又麻,拳頭上血跡斑斑,已然沒了知覺,指關節似乎碎裂了。
好在野豬王漸漸沒了力氣,嘶吼聲變成了垂死掙扎的悶哼,它不再上躥下跳,四肢開始發軟,慢慢癱了下去。
最終它連喘氣聲也沒了,嘴裡湧出血沫子,獠牙埋進落葉枯枝裡,身體一動不動。
陸離仍舊機械地狠打著,打啊打啊,停不下來了。他腦海裡一片空白,只知道打下去,永遠不懈怠地打下去。
“野豬死了,別打啦!”有人戰戰兢兢提醒道。
王玲玲跑過來,抓住陸離的肩頭,搖晃著他說:“陸離,夠了,它已經死了,徹底死了!”
陸離木然地抬起頭,痴痴呆呆看了王玲玲一眼,張張嘴巴想說話,喉嚨裡發出嗬嗬的嘶啞的聲音。
繼而木然地垂下手臂,翻身倒下去,腦袋就枕在野豬王的肚皮上,還能感受到一片溫熱呢。
他的樣子嚇唬到了王玲玲,尤其是那一雙佈滿血絲的眼睛,就像紅色的深淵,讓她渾身爬滿了雞皮疙瘩。
“你……你還好吧,沒事吧?”王玲玲小心翼翼地問道。
陸離竭力擠出一句話:“它真的死了嗎?”
王玲玲點著頭,無比確信地說:“死了,真的死了!”
野豬王死了,那二三十頭野豬還趴在地上沒有離去,它們兩股戰戰抖如篩糠,發出的聲音充滿了悲愴,也充滿了懼意。
陸離扶著王玲玲的肩膀吃力地站起來,掃視那些野豬一眼,吼道:“滾!”
野豬群就像得到了大赦,爬起來四散而逃,眨眼間沒了蹤影。
其他人終於從震驚中回過神,看向陸離的眼神極其複雜,像看著一個天神,又像看著一個魔鬼。
剛子從樹上滑下來,豎起大拇指說:“兄弟,夠爺們,你就是當今的武松!”
“大哥,我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