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鋒搖頭道:“天地大道太過虛無縹緲,而人之道,我以為便是人之執念。當然,這麼理解也許有所偏差。
我這般武學,其實仍不過是一種技巧,還遠談不上道之一境。當你進入到先天以後,體質得到淬鍊,便能非常融洽的與周圍環境和諧一統。
可以輕鬆控制身週一尺以內的天地靈氣,因此便能做到許多後天之時看上去十分神奇的事。”
他笑著走了出來,“怎麼,可是有熟人來信?是師父的,還是師孃的?”
“都不是呢,有兩封信,一封來自重慶府,該是餘公寄給你的。另一封……卻是隱居古墓兩年的楊大哥發來的,可能信中有急事,你來瞧瞧吧。”
邵鋒詫異的接過信封,也不避諱程英,拆開便看。
不過程英向來細心,卻獨自走到了一旁,取出洞簫,又吹奏了一曲淇奧。
他首先拆開的是餘玠寄給自己的書信,他負責整理四川政務、屯田,這些年也得虧他大開方便之門,自己建立的川蜀商會才發展得越發龐大,已與江南、福建商會並立。
當然他的川蜀商會亦沒少反哺川中,加強了本地經濟發展,也給餘玠帶來不菲的政績,雙方可以說是互利共贏。
餘玠寄來的信,必然有關於朝中利害之事的,所以不得不首要關注。
信中卻說:近日賈似道因抗蒙有功,再加才能出眾,已進入中樞。
餘玠在信中形容此人好弄權勢,是個不折不扣的小人,最喜歡投上喜好。
因皇帝非常忌憚孟珙,而餘玠又是孟珙的人,因此賈似道上察聖意,已在朝中引發政潮攻訐餘玠,再加上當今宰相謝方叔,也嫉妒餘玠的功績能力,更在其中推波助瀾,隨時都有可能令餘玠去職。
邵鋒記得他攻下漢中後,最大的功績都歸於餘玠之手,自己不過是個武將,一直被人當做是餘玠下屬,反倒沒多少人重視自己。
再加上邵鋒善於結交權貴,明哲保身,地位一直穩固,卻不想一直充作自己保護傘的餘玠,此番可能要倒臺了。
他眼神略微陰沉,不過想到賈似道與自己關係不錯,或許可以借他穩固一下與朝廷的關係。
若是餘玠離開,自己正好下手掌控住整個川蜀之地。
有這三年經營,川蜀各地的防務武官還有基層胥吏等等,基本出自蜀中武林豪傑,他們當然都是自己的人。
餘玠雖然提拔了不少官僚,但這些文官無法將權力直接伸入鄉間宗族,民間基層基本還是得依賴自己那套關係網才能玩得轉。
邵鋒若真想與餘玠對抗,餘玠屯田收糧的時候,將連一粒糧食都別想入庫。
所以他完全有把握在下一任制置使上臺前,便徹底將對方架空。
想到這些,邵鋒心中已經做好了計較。迅速寫了封信回給餘玠,自然先是一番安慰,再表示自己一定以對方馬首是瞻,最後發誓一定不會讓這幾年守川的成果白費。
總之都是安撫之言,讓餘玠在被擼下之前,不至於與自己為敵。
同時為了打擊朝廷在川中的威望,他叫來丐幫長老呂夷,讓他在川蜀各地傳謠,只說朝廷忌憚功臣,將要對付餘玠。
對此,他其實早有預備,因為蜀中連續兩次遭遇蒙古血腥屠殺,朝廷抗敵無力,民間百姓早就對朝廷不那麼信服。
只是朝廷畢竟還是當今抗蒙的唯一旗幟,眾人不得不以其為核心團結到一起罷了。
自邵鋒攻下漢中,他與餘玠二人名望極盛,民間百姓早已將他們二人看做川蜀守護神。
如今若是守護神之一要被朝廷拿去,恐怕朝廷在川中的統治力又將再次下降,更有利於邵鋒在此收穫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