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第二個問題是,這裡是什麼地方?為什麼我會出現在這裡?”
易文君說:“這是兩個問題,殿下。”
菲爾德眉頭一皺,迅速改口:“那就回答我的第一個問題。這裡是什麼地方?”
易文君笑了笑,想著可算有一個我能答出的問題了。
她鎮定自若,不疾不徐:“我想你應該也有所察覺了,殿下,這裡是夢的間隙,是真實與虛假交替的地方。”
“是的,你已經說過了。你說,我正身處夢中,只要天一亮我就會回歸原處。”菲爾德目光如炬,“所以我想要知道的是更具體的訊息——這是什麼夢?這是誰的夢?為什麼區區的一個夢卻能這樣真實,簡直就像是另一個世界?我想,這相關的一切,都是屬於這個問題的範疇,對吧?”
易文君笑了一聲:“你很聰明。”頓了頓,她繼續說道,“所以作為聰明的嘉獎,我會告訴你這是誰的夢。不過在此之前,我想你也應該知道,有些光是不可直視的,有些名字是不可宣讀的,有些黑暗是不可踏入的……世上的一切皆有禁忌,而與某些事物相關的時候,它更是禁忌中的禁忌,菲爾德,你聽懂了嗎?”
這一刻,菲爾德面色驟變:“你——難道你想說——”
沒有給菲爾德太多思考的時間,易文君繼續說了下去。
“這個世界是夢的間隙。這裡很大,大得能夠容納下一個整個世界,但它又很小,小得容不下一個名字、一個真相。”
易文君說著,來到窗前,指向訓練的某個方向。
“菲爾德殿下,你知道那裡是什麼地方嗎?仔細想想,你應該去過的,還記得嗎?”
菲爾德木然順著易文君指向的方向望去,片刻後,他遲疑道:“難道……是訓練營的地下會堂?”
易文君笑了笑,道:“你說的很對,殿下。那麼現在請你再想一想,在你的記憶中,這座地下會堂是否表現出了什麼不同尋常的地方?”
菲爾德仔細思考了一下,搖頭:“不,沒有。雖然我有聽說過這座地下會堂的關押室內關押了許多罪大惡極的邪惡之輩,但因為這座會堂之上曾經是教會聖地,有著非常強大的神力,所以在神力的鎮壓下,所有教會的成員都相信不可能有罪人能夠從會堂逃脫。”
易文君點頭:果然,那一座地下會堂,赫然就是虛擬世界與現實世界的“奇點”之一。
得到答案後,易文君也不吝裝逼,不,是不吝解答。
“那麼殿下,我想要告訴你的是,在這個夢的間隙中,在這座地下會堂裡,有一條規則是你必須要遵守的,那就是當你踏入地下會堂的關押室長廊時,務必要確保你正處於他人的注視下,否則你就會從走廊、甚至從人們的記憶中消失……殿下,你是否想到了什麼?”
菲爾德經過國破家亡的大變後,顯然不再是什麼無知的小孩子了,一聽這樣的形容,臉色瞬間變化。
“你的意思是——”
“噓。”易文君食指豎起,貼近唇畔,“不要忘記,不可直呼其名。”
菲爾德咬緊牙關。
易文君繼續說了下去:“而且還有一件事你或許想要知道。當你踏入了地下會堂,卻又不小心從這個世界和人們的記憶中消失了,那你就會永遠徘徊在這條沒有盡頭的走廊上,從起點到終點,從終點到起點,永無止境,直至死亡……我想這一句話你應該也能夠明白的,對嗎殿下?”
很顯然,菲爾德聽懂了。
因此此刻菲爾德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
“……為什麼?”非常艱難的,菲爾德擠出了這句話,“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祂們竟然都——”
易文君笑了笑,抬手又指向了另一個方向——小樹林的方向。
“你真的不知道嗎?殿下?”易文君從容不迫,“如果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如果你真的沒有察覺到什麼,那當時的你又為何跟著那幾人深入樹林呢?”
菲爾德眉頭緊蹙,嚴肅道:“這是因為他們剛好從我面前經過,並且行跡鬼祟,我懷疑他們有問題,所以才選擇跟了上去……怎麼了?難道他們的行動,竟然跟這個夢的主人有關嗎?這裡竟然還有第三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