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白在想,如果自己離開了,會發生什麼?好像也沒什麼,世界上少了一個人照樣轉,唯一的不同也是瑩沐他們而言吧。
就在阮白還在想事情的時候,她聽到穿行在花叢中的摩挲聲,是有人在慢慢向她靠近。
她往聲音的來處看去,在月光下,江心嶼站在海棠花花海之中。
阮白一怔,隨後臉上露出淺淡的笑容,她還以為不會再見到他了。
她沒動,等著江心嶼主動靠近。
江心嶼看著阮白沒動,腳步急了些。
他怕阮白離開。
阮白感覺到旁邊有人坐下,看不到江心嶼還好,她不會有太多情緒。
但現在看到了,阮白一想到江心嶼不辭而別的事,心底忍不住氣憤。
她開口,道:“我現在對你有點生氣,希望你能離我遠點。”
說完之後,阮白又忍不住吐槽自己,她剛剛太幼稚了。
江心嶼一頓,挑了個離阮白五步遠的地方。
兩人都有很多話想說,但是不知道從何說起,兩人目光相接,猶豫一會。
“我……”兩人的聲音同時響起。
“你……”又是同時開口。
阮白沉默,等著江心嶼說。
江心嶼見阮白沒有說話的打算,才開始自己說話。
“我帶了酒來,你喝嗎?”江心嶼變出一壇酒,放在兩人中間,還有碗。
阮白看著兩人之間的酒和碗,笑著調侃道:“你這是打算酒後吐真言?還是準備祭拜我們死去的友情?”
“不是,是道歉酒。”江心嶼抑揚頓挫地說道,尤其是“道歉”這兩個字。
阮白一頓,往江心嶼那邊看去,只見他的眸子緊緊放在自己身上,眼神熱烈而專注,身體繃得直直的,不再像往日那般散漫。
他的手虛握著,彷彿下一秒就會收緊,任由指甲嵌入肉中,縱是再疼他也不在乎。
種種動作都表現出他的忐忑不安。
阮白看到了他眼中的緊張害怕,忽而一笑,她與他置氣倒也不至於。
兩人只有隱瞞,從未欺騙。
阮白從未問過他的身份,江心嶼不提也是正常的,之後他換個身份接近她,她便大度些,原諒他好了。
江心嶼唯一的錯,大概就是不辭而別了,但她沒想到他居然如此不安。
她看了一眼,收回目光,而後拿過酒壇子,笑笑:“只有酒,你這道歉也太沒誠意了些。”
在阮白的話落下的時候,在江心嶼身上的審判之間也隨之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