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廣王,念著混天法經,別被幻想給抹煞了自己。”身側的穆遜閉了六識,這裡的氣息聞不得,感受不得,不然就要被這裡的幻感給吞噬,被臆想給生生折磨,才叫司命盤,司取求命。
恍惚之間,幾道風刃而來。穆遜感受著,躍起身影,躲快了淩厲的罡風,風氣刮的他臉疼,頓時臉上多了幾道血痕。
鐘衍封閉了就六識,揮手斬退了手臂的的東西。盤腿坐下,閉上眼睛,心裡默默唸著混天法經。
鐘衍的心中不免一陣惆悵,念著混天法經,漸漸他忘卻了所有,周身的一切這麼,啃食,挖心。
腦海之中飄浮除了一抹虹影,在一座宮殿的屋頂上,坐著一個十七歲女子,卷翹的羽睫,飽滿的嘴唇,一身紅衣襯的膚色越發雪白。
臉龐和身形令他很是熟悉,但不難看出這是青瑤,冥界第一女官。
女子孤傲的看著眼前的人,無奈的搖搖頭。一陣清風拂過,女子揉了揉眼睛,再睜眼時,身旁已坐著一個男子,一個帶著面具的男子。“你來幹什麼?你不是應該和許嶠一起去人界了嗎?”
女子的聲音冷冷的,眼睛裡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男子也不走,只低聲道 “以後陪著你了,不去,而且不是還有老五嗎?他一個人還不好,沒人拘著他。”
女子微微一笑,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只是靜靜望著那個男子,男子則是直愣愣的望著遠方。
微風又一次拂過,帶來一陣繾綣馥郁的花香,兩人無語。
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他之前不知道,為何自己總喜歡去風雲殿,看著她,不說話,就能坐上一整天。
第一幅畫面漸漸消散,一副水墨畫漸漸展開。那是在一條山澗旁,女子脫了鞋襪,將腳伸進冰涼的泉水中,愉快的哼著小調。
那是私底下的青瑤,穿著一條顏色更加豔麗的紅裙,卻不染一絲俗氣。對面的一棵樹上,那個男子在望著她發呆,不知在想著什麼,手中放著一朵紅色豔麗的彼岸花。
男子從樹上躍下來,無聲靠近女子,猛然將她摟進懷裡,在唇上,輕輕的一啄。
女子微微閉上眼,睜眼時,眼前又沒了人影,不禁有一絲失落,卻見懷中多了一朵彼岸。
夕陽下,女子的臉上浮現紅暈,痴痴的看著彼岸淺笑。她不知道,對面的樹上,男子依舊在,寵溺的望著她的一舉一動。
最後一副景象是,女子再次走進冥界最高的地方,那裡沒有人,確實所有人都不敢靠近的地方,輪回臺。
她有的時候還是深秋時節,紅色染盡整個山谷,女子像往常一樣和他們十人微微一笑。便慢慢地朝輪回而去,一步步踩上青色石階,也踩在他心裡,當時他無比怨恨崔府君,為什麼他會將青瑤從生死簿裡劃去,讓她失了神籍。
女子身上著的不再是一身紅衣,而是一襲白衣,素白的衣衫更加襯她溫婉的笑意,整張臉也毫無血色,身影恍惚,在這紅色彼岸花的小路上中尤其刺眼。
她忍受著石階上傳來的刺骨的寒冷,苦笑著看著最上面的石鏡,如果他還在,他肯定不會讓自己一個人走吧,他…一定會難過嗎?恐怕以後再也沒有人陪他了。
女子狠狠的捏緊拳頭,慢慢走著,腦海裡劃過無數的念頭,她告訴自己,一定要堅強,不就是失了神籍嗎?
她總會回來了,只是當時候希望他沒有忘記她,但是眼淚卻如絕堤的潮水般落下,怎麼也止不住…
我們在最美好的歲月裡相知相遇,然後別離,卻用盡餘生的時間,漫長而執著的等候,只為了,等著你的出現。
這是他曾經做過的夢,在她消失之後一直做的夢,青瑤還在身邊時,他從未對青瑤說過什麼,她走時,才發覺他似乎丟了什麼東西。唯一的舉動也是她走的時候,用心間血將她束縛著,他要讓她永遠留在心裡。
“秦廣王,不能沉迷其中!”穆遜扭頭看著淚流滿面的鐘衍,神色訝然,他從未見過冥界的人流淚,沒有想到會在秦廣王的身上見識過。
畫面一轉,鐘衍仍然沉迷在幻境裡,不願醒來,他害怕他醒來見不到她,耳邊傳來虛晃的聲音,鐘衍皺了皺眉,好像是穆遜的聲音。
深夜,酆都城輪回臺上,黑衣男子逆著風眺望著整個冥界,看著黑夜慢慢降臨,整個冥界籠罩在黑暗之中。一陣冷風吹過,黑衣男子身後又出現了一個身影,飄散落地。
“她,是不是平安地出生了?”黑衣男子聲音梗塞著問道,眨眨眼,逼退了眼中的淚,揹著手,緊緊握著,青筋暴起,他……他想她了,沒有人陪他了。
“四哥,青瑤現在很好。”許嶠看著他,將手放在他肩上,無聲的安慰著。他們兄弟十個從未知道他居然喜歡上青瑤女官,雖說青瑤平時一起和他們十人一起處事,但似乎從未想到這一方面。
看到了四哥在青瑤臨走前,逼出心間血,甘願自損千年修為,也要讓他在人界茫茫人海中,找到青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