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裡哈哈一笑,她發現林晗真的很熱情也很可愛。自己當初只是表現出對他們文化的一點喜愛,林晗就會十分熱情地跟她介紹中國的其他文化,把她當成朋友。
林晗開啟那首歌的製作名單,看完一大串名單,發現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署名。
作曲、編曲、混音:jiang ye
是那個江冶嗎?她恍然抬頭,想起曾經看過某個站姐在微博上的爆料:江冶與餘妍分手,自己解約出國讀書了。
去年有人說他過得不太好,在微博上曬出江冶在布魯克林街區出沒的照片。穿得很低調,最珍愛的那款價值幾百萬的鑽表不見蹤跡,換成了一百塊的電子手錶。
他這落魄的樣子沒少被群嘲,富二代的傳聞也不攻自破,甚至還有不死心的粉絲揚言要跑去美國包養他。
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再後來,國內關於江冶的討論量急遽下降,像是大街上的垃圾一夜之間被人清掃幹淨了一般,連同這個名字也墜入塵埃,被堆積在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
……
“非常好。”製片人賽穆勒一看手錶,拍了拍手,確保自己吸引到了整個人的注意,大聲說:“各位,先休息吧,順帶把午飯解決一下。剩下的問題我們下午再來討論。”
此話一出,坐在格子間裡的演員們都鬆了口氣,紛紛歡呼一聲,套上了自己的大衣,三五成群地往外走。
“餘妍,你要跟我們一起下樓吃點麼?”劇本指導走到一半,突然折回,沖正站在窗邊俯瞰街景的餘妍問道。
他身後是第二攝影組的一些工作人員。
“又是炸魚薯條嗎?”餘妍露出勉強的笑容,“謝謝,但我今天想去嘗嘗對面的泰餐。”
“加我一個。”搭檔女演員泰莎舉著手從邊上擠過來,“正好,我還想跟你談談下午的戲呢。”
兩人從金融寫字樓裡走出,與滿大街的西裝白領完美融入在一起。餘妍的長發綰在腦後,戴副眼鏡,扮演起證券分析師還挺像模像樣。
找了個偏僻的位子落座,泰莎把包往角落一扔,吐槽道:“上午站了整整三小時,感覺我的腿都快要斷了。該死的賽穆勒,鏡外搭戲也不準我坐下,真的沒同情心。這些猶太人只喜歡給自己人方便……”
餘妍默默吃著自己的餐前小零食,沒有加入編排同事的小動作。
“聽說許竟安有個劇本找你,是真的嗎?”泰莎喝了口水,狀似不經意地提起。
餘妍點點頭:“沒錯。不過劇本有改動,我沒法接受,所以推掉了。”
“什麼?你瘋了嗎!……什麼題材的,也許我可以去碰碰運氣。”
“文藝片,講音樂的。主角是個亞裔鋼琴家,你覺得你跨人種可以演繹嗎?”她輕笑。
“亞裔……”泰莎聳了聳肩,開玩笑地說:“我可以試著用精湛的演技說服他們為我修改下劇本。”
餘妍頭也不抬:“你可以試試。”在好萊塢編劇的話語權可是很大的,如果劇本改動能按照演員的想法來,她也不會推掉這份邀請了。
沒想到她竟然也有對許竟安這種名導挑挑揀揀的一天,把這天大的資源拒之門外,不少媒體說她飄了,但這個中滋味,只有餘妍自己知道。
她會拒絕許竟安的根本原因只在於——他們竟然想把餘妍童年的遭遇改編一下,放進劇本裡,這是餘妍無法接受的。
或許她不夠強大。
親眼目悲劇重演,這對她來說,是種淩遲,她也還沒到殿堂級別的藝術家層面,痛苦自己,取悅觀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