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
凌護法神情呆滯,彷彿是見了鬼一樣,他怎麼也想不到,這個少年竟能一語道破,他來到秦家擔任護法的內情。
數十年前,在探索一處秘境中,凌護法遭遇兩位先天強者大戰,之後這兩位強者同歸於盡,所持的玄寶也盡毀。其中一個強者所持的玄寶,便是這件【幻碧蓑衣】,在這件玄寶即將毀滅時,恰好落在凌護法附近,便附在了他身上,與之血肉相連。
從那處秘境中歸來,凌護法想盡辦法,也無法將這件半廢玄寶,從身上剝離下來。他便開始感到恐懼,因為這個秘密一旦洩露,很可能危及性命。
於是,凌護法便向“烈陽宗”申請,派出來作為一名駐外護法,在秦家一待就是數十年。
正如秦墨所說,如果將今夜之事洩露出去,他身上融合半廢玄寶的秘密,也有可能隨之洩露。到時候被強者盯上,想要將這件【幻碧蓑衣】生生活剝下來,那種痛苦比之剝皮,恐怕也是不遜色多少的。
想及此,凌護法打了一個冷戰,苦笑道:“墨少,我也是一番好意,想要回報你的救命之恩。”
“我知道凌護法是好意,我心領了。我要外出遊歷,秦家如果出現麻煩,還請凌護法多多照拂。後會有期!”
秦墨不再多說,身形一動,已是掠出藏書閣,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與此同時,藏書閣大廳中,高長老、凌護法陷入沉默,兩人默不作聲,將大廳中央的陣基石柱重新埋好,掩去一切痕跡。
良久,凌護法忍不住跺腳,懊惱不已:“之前秦正興那兩個老頭求我,讓我向宗門高層彙報,我當時怎麼那麼蠢,竟然就拒絕了呢?如此出類拔萃的天才,若是進入其他宗門,豈不是我們‘烈陽宗’的巨大損失。我真是蠢啊!當時怎麼就拒絕了呢?”
瞧著凌護法捶胸頓足,急得快要抓扯頭髮的模樣,高長老嚇了一跳,連忙勸道:“老凌,這不怪你看走眼,我們不都是看走眼了麼?況且,你當時是擔心撐不過開春,反而給秦家帶來麻煩,這又怎能怪你呢?”
“可是,可是……”凌護法連連嘆氣,繼而冷哼道:“都怪魏老六那個混蛋,有眼無珠,將來這件事爆出來,我看魏老六如何收場。秦墨剛才回絕的那般乾脆,肯定是不滿魏老六的醜惡行徑,‘烈陽宗’想要招他為弟子,看來是不可能了。唉……”
高長老搖了搖頭,又勸道:“事已至此,就不要想那麼多了。況且,魏老六的所作所為,也不能代表‘烈陽宗’。秦墨被剝奪名額資格這件事,其實是秦家與火家爭鬥所致,這少年雖然年少,但是,卻是能明事理,不會記恨到‘烈陽宗’的。現在的情況,是最好的結果,老凌你就不要摻合了。”
“唉……”
凌護法又是一聲嘆息,“我是惋惜,宗門錯失了這樣一個天才。去魏老六,如果我不是無法隨意走動,一定要回宗門,狠狠教訓這個有眼無珠的混蛋。”
“你就算了吧。秦墨說的沒錯,今夜之事,千萬不可洩露,否則,你有生命之危。”高長老繼續勸道。
凌護法點了點頭,卻是總覺得不痛快,旋即取出一個木盤,四四方方,又取出三個墨綠古樸的龜殼,放在木盤上。
“靈龜占卜術?”高長老很詫異,眉頭一挑,“老凌,你可真少有啊!竟會為一個少年,施展靈龜占卜術。你不是曾說,除非是先天武師以上的強者,你才會動用靈龜占卜術麼?”
“墨少救了我的命,為他破例一次,有什麼不可以?況且,我有些心生不安,總覺得‘烈陽宗’錯失了墨少,是一個極大的損失。”凌護法正色說道。
高長老不再言語,他也想看看施展靈龜占卜術的情景,據說這門占卜之術很神奇,能夠預知生死福禍,而對於武者來說,更能預知其未來的武道成就。
當初在“烈陽宗”,請求凌護法佔卜的人,可謂是不計其數,讓他不勝其擾。之後,就定下規矩,除非是先天武師以上的強者,其餘人一概不接待。
嗡!
凌護法運轉心法,給三個龜殼灌注真氣,隨即龜殼上的紋路遊動起來,瑟瑟抖動,龜殼中噴吐霧氣,在木盤中央匯聚一團,隱約可見一團霧氣中,有奇異的景象浮現。
此時,高長老、凌護法盯著這團霧氣,全神貫注,等待占卜的結果徹底顯現。
突然,這團霧氣中一道光芒閃過,炫目至極,猶如一道劍光,驚豔璀璨,令兩人不敢直視。
咔嚓!
三個龜殼同時碎裂,那團霧氣隨之消散,讓凌、高面面相覷,兩人一片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