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林還沒求情就被她直言拒之門外,苦笑著說,“他是我的兄弟,我能坐視不救?”
太平公主望著他,嘻嘻一笑,“大膽的桓林,你救得了麼?”
王孝傑沉聲說,“孫博之,我有一案,能否先審此賊的罪名?”
孫博之躬著身作恭維狀,“是!王將軍的公幹在先。”
他恭維過,指著馮小寶問,“是這賊人?”
王孝傑冷冷的說,“昨夜他領著一群地痞攻擊公主,是什麼罪?”
孫博之也不問案,忙討好說,“此人哪是什麼賊人?分明就是謀反篡逆的大奸,當誅三族。”
他將罪名往大的說,大扣帽子,以平息公主的怒氣。
太平公主聞之微微皺眉,孫博之草菅人命的做法令她頗有不滿。
馮小寶聽說要滅三族,掙紮著說,“我哪知什麼豬衛牛衛的?你奶奶的......殺人不見血啊!”
孫博之冷哼說,“是個混痞,將他的嘴封了。”
衙役往馮小寶的嘴裡塞了布,他不住的掙紮,發出嗚嗚的聲音,求助般的望著桓林。
桓林皺眉沉思不語,思量著解救之策。
王孝傑恭敬的來至太平公主身側,請她定奪。
太平公主悠悠的瞧過馮小寶,落在桓林身上,“其實,留著他一命,也是想聽聽縣尉桓林有什麼說法。”
原來她來桓府,要找的人不是孫博之,而是縣尉桓林。
孫博之自我解嘲的一笑,“縣尉,公主在問你話。”
桓林漫不經心的說,“論罪,該千刀萬剮。”
他這句話不僅不是在相助,還在火燒澆油。
馮小寶還道被他給賣了,氣得不斷的掙紮,若能行動,定會將桓林活活咬死。
太平公主驚訝的說,“你說他該殺?”
桓林正容說,“是,依唐律,該受絞刑。”
他不緊不慢的說過,望著太平公主,緩緩的說,“但,公主若律外開恩放了他,仁名會遠播鳳翔府。”
太平公主不置可否的伸伸手臂,岔開話說,“府中有沒有雙陸棋?”
她莫名奇妙的問到雙陸棋,劉幽求不敢遲疑,忙令人去找來一副,恭送到太平公主身前。
上官婉兒接過,端端放在石幾上。
太平公主輕揮玉手,指著桓林說,“桓林,過來陪我玩雙陸!”
雙陸是極為流行的一種賭法,因棋盤左右各六路而得名雙陸。馬做椎形,黑白子各十五枚,一個骰子,根據擲骰子的點數行棋。
太平公主既不立刻格殺馮小寶,便還有救人的希望。
桓林有求於人,忙謙謹的說,“僅僅會一些。”
太平公主嬌聲說,“若你會玩,我還不同你玩呢!這人的性命,你勝了依你,你輸了......依我。來,不許玩賴。”
她竟將審案當作兒戲,以下棋來作賭局。
在諸人詫異的眼神中,堂堂千牛衛將軍王孝傑,也只能給太平公主拿著籌竹,算勝負點數。
賭博是桓林的長項,宮中的公主怎會是他的對手?馮小寶生出求生的希望,連連沖他使眼色。
桓林瞥過馮小寶一眼,面無神色的開始陪太平公主行棋。
太平公主扔過骰子,不忘側過頭指揮說,“聽說桓府出了兇案,孫縣令快審案,我在聽著的。”
孫博之抹抹額頭的冷汗,暗嘆倒黴,不僅在這時遇到兇案,更遇上了公主前來旁聽,破不了案,頭頂上的官帽估計就搖搖欲墜了。縱然不丟官,升遷也再無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