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林斜躺在躺椅上,聆聽著沉香悠揚的琴音,閉目養神,思緒卻到了如何捉拿張崇的計劃上。
他雖然知曉了嚴之傑的身份,但卻陷入更大的困局之中。
該怎麼捉拿張崇伏法?
以張崇的身份,折沖都尉是五品官員,比郿縣縣令孫博之品級更高;何況他還是名副其實的太子黨,除了天皇、天後之外,誰敢下令捉拿張崇?
再者,他的武技高絕,絕不遜色劉幽求,要捉拿他絕非易事,必須在特定的環境設下埋伏,才有可能令他伏法。
唉!找不出嚴之傑的身份頭痛,找出了嚴之傑的身份卻無法將他繩之於法,還上百條人命一個公道,更是痛苦。
桓林思緒如潮,張崇奸殺屠府的動機已明,但奸殺徐憐兒、殺害徐武的動機又是什麼呢?
之前推斷不會有誤,張崇和徐武本該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兩個人,他突然找上門去,絕不是為了奸殺徐憐兒,而是跟蹤徐武回仁義坊,恰巧碰到了美貌的徐憐兒,臨時起意奸殺。
張崇為什麼要跟蹤徐武呢?難道是徐武知道了他什麼秘密,必須殺人滅口?
他腦子裡突然想起之前在如意坊最後一次見徐武,他正在大堂炫耀見過沉香之事,最後還想賣一個什麼訊息,卻沒能賣出去。
那個訊息是什麼來著?
桓林拼命的回憶了一會,突然醒悟過來,是徐武說過,在湖心小築見到了一個男人。
桓林忍不住開口問,“沉香,徐武這人到過你的湖心小築?”
沉香愕然說,“沒,我都沒聽過這人。”
桓林已是心中有數,以如意坊的防衛,徐武這個小混混根本沒能力進入湖心小築,他說到過湖心小築,就是在說謊騙錢,卻被張崇的耳目,甚至是張崇本人聽到了。
但,張崇為什麼要殺人滅口呢?除非,除非,他是真正到過湖心小築的,以為被徐武瞧見了真面目,所以才會殺人滅口!
這個推論雖然太過巧合,但直覺卻告訴桓林,這,或許就是徐武被殺人滅口的真相。
既然沉香不在湖心小築,張崇怎麼會出現在空無一人的湖心小築呢?
一個大膽、匪夷所思的想法浮現在桓林的腦海,難道,這個張崇也是個極端的香粉?經常到空無一人的湖心小築,是為了滿足變態的意來了。
桓林忙側過頭去問沉香,“沉香,你能不能在閨房裡找一找,有沒有丟什麼小衣,裙子之類的,衣櫃是不是淩亂的。”
他突然提出這麼個奇怪的要求,沉香愣了愣,還是依著他的指示親自去開啟衣櫃,翻找了一會,愕然說,“真的少了幾件穿過的貼身小衣,衣櫃也確實被人翻動過,你都沒見過,怎麼知道的?”
這就對了!
這個張崇確實就是個極端香粉,和穿越前買女人穿過內衣、內褲的變態一樣,經常來湖心小築,就是來偷沉香穿過的貼身衣褲回去意淫。
桓林面現喜色,興奮的說,“我已有捉拿張崇的法子了!”
沉香訝然看著他說,“什麼法子?”
桓林稍稍收斂了喜悅,在沒查出嚴之傑的身份之前,絕不能搞笑得太早了,便將之前關於張崇是香粉的推測盡數說了,又壓低聲兒說,“沉香,你願不願助我捉拿張崇?”
沉香沒有半點猶豫,點了點頭說,“能為民除害,又能幫你,當然願意。”
桓林為難的說,“張崇身份尊貴,身手又非同小可,我擔心捉他之時,你會有危險。”
沉香似渾然不知危險,含笑說,“不能力敵,還不能智取?到時給他喂些迷藥,他還能逃到天邊去?”
她雖說得輕巧,但桓林卻知,以張崇擊殺明崇儼的身手,只要察覺到一絲異常,手無縛雞之力的沉香便會喪命,這是將性命提在手裡玩。
沉香的前程似錦,卻願意冒此大險來捉拿張崇,與什麼為民除害全無關系,而是因為他桓林的邀請。
桓林感動得鼻子一酸,想開口說幾句謝謝的話兒,但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
紅顏知己相交於心,大恩何須言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