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博之縣令的權威受到挑戰,有些不悅,也有些疑慮,“將案子全權交由你,你有把握能捉到此賊?”
桓林沉聲說,“十拿九穩。”
他大打包票,孫博之也不會輕易的信了,面現難色,“若捉不到......”
事已至此,孫博之之所以猶豫,是顧及若捉賊失敗,誰來承擔後果,一遇事便想先找退路。
桓林無暇與他計較,取出縣尉令牌,“捉不到此賊,罪名由我一人來擔。”
他已是不惜押上官位作賭注。
他肯承擔後果,不須縣衙來背黑鍋,冒風險,這樣的好事到哪去找?
孫博之終於點了點頭說,“好!一切依你!”
二人已有默契,回到原地,孫博之朗聲宣佈,“今年乃戶丁造籍之年,為保證戶籍的準確。本縣自明日起,會去南郊的縣衙別館核實各鄉所報上的戶丁手實,若無差錯,再編造成冊,月內報往州府。陳久年,你也隨我一起。”
孫博之願親自負責這等瑣碎小事,一是暫時脫了與本案的關系;二是將多事的陳久年調作他用,免其插手桓林捕捉嚴之傑的事務。
陳久年臉色僵硬,淡淡的應了聲,拱手應諾。
孫秀兒拉著他的手臂,著急的說,“父親,你一去,桓林又會胡亂判案。”
孫博之打斷她的話頭,怒斥說,“女兒家懂得什麼?編造戶籍是大事,本縣都要親自著手辦理。”
孫秀兒著急的說,“父親,人命關天,將案子交給桓林,就是草菅人命。”
孫博之揮手打斷她的話,“破案本是縣尉之職,無須多言。”
他已和桓林同一戰線,孫秀兒還待辯駁,孫博之已打斷她的話頭,怒斥說,“秀兒,你一個女兒家幹擾縣衙大事,成何體統?”
孫秀兒嘟著嘴,想著定是桓林在背後使了什麼陰招,滿腔怒氣都算到他頭上,狠狠瞪他一眼。
桓林目光閃爍,淡淡的說,“小娘子也不該成日在外,該呆在閨房才是。”
他暗中提醒孫博之,嚴之傑好色成癖,奸殺也不分物件,定要好好護著美人孫秀兒,以免有失。
孫博之醒悟過來,沉聲說,“秀兒,從今日起,不得出縣令府一步。”
孫秀兒哪知二人之間的暗示,還道桓林是沖著她報複,上前指著他的鼻子呵斥,“大無賴,你給我記著!”
她恨恨的說過,便夾怒而去。
桓林雙眼冷光閃過,孫秀兒是個好女孩,一再與自己不合,也是不願草菅人命。但,捉賊,便得比賊的眼光敏銳和行事迅捷;捉巨盜,便要比巨盜更奸詐,而無所不用其極。孫秀兒要不滿便由得她去不滿,我桓林之職在捉拿嚴之傑,非是無休止的解釋。
孫博之拍拍桓林的肩,安慰說,“桓縣尉,這丫頭我回去定會好好教訓。此案一切交由你,小心行事。”
待孫博之、陳久年等人離開後,桓林指著阿犬厲聲呵斥,“流民阿犬見色起意,行兇殺人,重打一百杖,遊街示眾,待上報州府、刑部,再擇日處決。”
此言一出,除了心知肚明的吳老六,眾人都是色變,阿犬已嚇得昏死過去。
桓林令幾個衙役押著阿犬回了縣衙,再叫吳老六領著衙役,將徐家兄妹的屍體就地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