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林也不去理會張崇的詭計,無論孫秀兒是不是中了計,但應承過的事兒必須要做到,只要能說服柴虎承諾不再逼債,張崇的詭計也就不攻自破,“柴老闆,滾雞盤確有欺詐,不如滾雞盤的投注盡數退了,一切損失由我來賠付。”
柴虎吃驚的說,“兄弟,這欠如意坊的賭債至少三千貫,兩筆賬加一起是五千貫,你腦子沒燒壞吧!莫說孫秀兒這丫頭,就是孫博之本人在,也沒這個說法!”
“五千貫?!好不容易打了土豪桓鐵,還賺了桓家五千貫,這麼七七八八的一給,只剩下了四千貫。”
桓林一想到要拿出五千貫來做善事,那是一陣陣的肉疼,但既然答應了孫秀兒,再肉疼也只能忍了,“五千貫就五千貫吧!”
柴虎突地恍然,又大笑說,“哈哈,兄弟,你是拜在孫秀兒的石榴裙下了?說來,孫秀兒倒是個一等一的美人,就是與我們不是同一路的人,這種女人還是少沾惹為好啊!”
對孫秀兒,桓林只想避而遠之,哭笑不得的說,“她不來找我麻煩,我已是萬事大吉,還敢去拜她的石榴裙?”
柴虎緩緩的說,“兄弟,你就不要再騙自個兒了,若不是為了心愛的妞兒,哪個男人會將五千貫潑水一樣的潑了。”
桓林一愣,難道柴虎是旁觀者清,他看出了端倪,而自己卻茫然不知?
柴虎將他的沉默看在眼裡,嘆聲說,“沉香這個丫頭,千挑萬選,卻遇上個負心人,唉!”
桓林見他在替沉香打抱不平,忙左顧而言他說,“我早就想請教柴老闆與沉香的關系?!”
柴虎淡淡的說,“我現在只能告訴你,柴家與沉香的家族是世交,餘下的,你自己去問沉香。”
柴家與李唐皇室多有姻親,能與柴家是世交,看來沉香真不是個簡單的青樓女子,但柴虎既不願說,桓林也不好再多問,“柴老闆,這次賭局也不知害了多少人傾家蕩産,捐些出去,就當是舍財免災,行善積德。”
柴虎怔了怔,正容說,“我老柴是註定了要下地獄的,積德什麼的就免了吧!”
護衛在外稟報,憐兒帶到了。
憐兒怯生生的進了湖心小閣,待見了桓林在場,才稍稍鬆了口氣,掛上了甜甜的笑意,“小郎君,你又來了!”
她來到桓林身邊,盈盈的坐了,給他斟酒。
柴虎說,“兄弟,這個憐兒你真不要?”
憐兒驚得玉手一顫,酒也灑出來一些,連忙低頭俯身去擦拭。
桓林搖了搖手說,“我替她贖身了,多少貫,在我賬上扣了。”
柴虎愕然看著好一會,終於低了目光說,“兄弟,你真是善人,贖身的錢是九牛一毛,滾雞盤的賭債我也只要一半,來談筆買賣吧!”
桓林還以為這次掏光腰包也不夠,沒想到柴虎這麼爽快,能免了自個兒三千貫的賠付,心下大喜,大飲了一盞酒,“說吧!什麼買賣?”
柴虎緩緩的說,“我手上還有一批兩百個在西域流民裡買的美貌女子,想賣去曲江苑,桓兄弟能否搭上線呢?”
桓林這些日子在與薛鶯的閑聊中,已聽說了曲江苑具體的經營情況。
曲江苑除了青樓、賭場的買賣,還有一項最賺錢的生意,每年都會在全國各地徵收數千美貌少女進入曲江苑。曲江苑將這些女孩挑選資質好的,培養一、兩年的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後,再向長安、洛陽的王公貴族推出。
因為曲江苑出來的女子無論容貌、素質都是上佳,各大權貴家裡的側室、小妾、陪房女婢出自曲江苑的,至少佔了半壁江山。
曲江苑徵收女子,只看素質,不問價錢,一年花在徵收女子上的錢財,至少在十萬貫以上,這是一塊人人都羨慕的蛋糕。柴虎若是能與韋家連上線,從西域流民買來女子再高價賣給曲江苑,一年的收益至少在兩萬貫以上。
桓林出生在法治社會,這種買賣人口的勾當,他從內心是難以接受,微微蹙眉說,“這不是買賣人口?萬萬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