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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五日,駱崇德那方是沒了動靜,看來這迂腐的書呆子,是鐵了心的要氣節不要麵包。二人那日雖是爭得臉紅脖子粗,最終不歡而散,但桓林是心胸豁達之人,未曾記恨這書呆子的固執和偏激,一個能堅守內心世界的人,可惱也可愛。他心裡有些欽佩這窮酸的傲骨,甚至還帶著恨鐵不成鋼的無奈,他既一味固執,那是神仙都沒救。
沒等來駱崇德的訊息,等來了沉香的訊息,沉香還是先沉不住氣,令他前去如意坊一聚。
如意坊的頂樓是全郿縣城最豪奢的五間包房,只因在離地十丈的高處,不僅能鳥瞰整個郿縣城,還能遠眺北方的太白神山和西面的關中平原。
這五間包房,有四間已被鳳翔府的權貴富豪常年花錢包了。
此刻的桓林正在‘甲’字號房裡的客位上大不咧咧的坐著。
一身素雅黃衣的沉香與忠義社的大老闆柴虎,坐在主位上。
糕點、水酒、烤肉擺滿了三個大案幾,五個侍女來往不止的替三人斟茶倒水。
沉香一雙勾人心魄的秀眸不時的掠過桓林,異彩連連,似在判斷他的深淺。
柴虎鋒利的目光掃過她,又哈哈大笑著,指著案幾上的佳餚,又指了指遠處立著的幾個,等候挑選的侍女,“來,美酒、佳餚、美人,想要什麼便來什麼,想要幾個便來幾個。”
他盡展豪邁之氣,一派黑社會老大的豪爽作風。
桓林起身敬了這黑社會老大一杯酒,拉攏拉攏交情。
柴虎隨之起身與他對飲了一杯,“小兄弟,能到這頂樓的包房,就是我忠義社的貴客,當這裡是自己的家,美酒佳餚盡可享用,侍女美人盡可左擁右抱。”
桓林暗笑,我家可比這裡寒磣的多了,嬉笑著說,“這世上還有這麼便宜的事兒?在郿縣甚至整個鳳翔府,也只有柴老闆才有這麼大的氣魄和手筆啦!既是柴老闆的盛情,便恭敬不如從命啦!哈!”
柴虎是如意坊大老闆,若不是賣給沉香面子,也沒空來搭理桓林一個不名一文的小子,他交代了場面話,便去處理坊內事務。
沉香瞥過桓林,嘴角揚起一絲微笑,“桓林,邀你前來,也還有正事要說的。你那日在如意坊說的包裝和炒作,我聽著很是新鮮,能否說得細致些。”
桓林露出一個早知如此的神情,正容說,“這些日子,我茶不思飯不想,絞盡腦汁,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替沉香小娘子量身定做了一套周密詳細的包裝、炒作計劃,保管沉香小娘子立刻能紅遍長安、洛陽二城,風頭蓋過那不可一世的霍惜玉。”
他這番誇誇其談的大話句句沖著沉香最牽掛的心思去的,沉香嫵媚的鳳眼微微一亮,呼吸有些急促,按耐不住開口追問,“桓林,如意坊做生意,慣來是價錢公道,你的包裝炒作計劃值多少,開個價便是。”
桓林眼珠轉了轉,伸出了一根指頭,在她眼前晃了晃,“不能少了這個數。”
沉香秀眸微亮,輕啟櫻唇,“一千貫?”
桓林哼了一聲,搖了搖頭。
一千貫這麼大的數目,桓林也嫌少,沉香心裡已認定他是獅子大開口,俏臉一沉,不悅道,“莫不是還想要一萬貫?”
桓林還是搖了搖頭,隨即掛上燦爛的笑容,“不,是一貫錢。”
一貫錢?沉香這才是真的吃了一驚,都不知桓林轉了這麼大一圈,卻只要區區的一貫錢,在搞什麼玄虛。
桓林暗笑,他眼下最欠缺的,並非是錢,他一個初來乍到的穿越者,欠缺的是花大價錢也買不來的要後臺、地位,還有人脈關系。
有句話說得好,一代能出一個暴發戶,三代才能産生一個貴族,由此可知,上流社會有上流社會的圈子,這些人脈關系是花錢也買不來的。
而柴家、沉香,就是最合適的,打通上流社會的門路。
桓林忙說,“我對小娘子傾慕已久,區區小事,還談錢?俗氣!”
沉香想起那日桓林拒絕她的邀請告辭而去,芳心還在添堵,“你這人就是口不對心,那日,怎麼留你都留不住,怎就未瞧出你有半分的傾慕?”
桓林嬉笑著說,“小娘子未瞧出,是因我追求小娘子的手法與尋常男人不同罷了,便明說了吧!小娘子當是見慣了奴顏媚骨的男人,我再怎麼當哈巴狗,在小娘子心裡,也佔不了多重的分量。不如使一招欲擒故縱,小娘子一下就記著一個叫桓林的小子曾拒絕過你的邀請。說不準無聊時還會想想,這死桓林,拽什麼拽,有什麼了不起,不將你收進我的石榴裙下,我沉香也枉擔了鳳翔府第一名妓的名兒。這不,我就得到親近小娘子的機會了,哈!”
男女間的事兒本就微妙,有些話更是隻能意會,不能言傳。桓林卻偏偏反其道而行之,毫不掩飾,坦誠直言。
沉香已是按捺不住的笑出聲來,發自美人內心的笑容,燦爛而豔麗,頓時百媚俱生,揮起香拳作勢欲打,“你這人心思這麼壞,想討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