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古人也不是傻子,自己之前能輕松贏了何夫子一局,絕不是計謀高出何夫子多少,更大的原因還是以有心算無心,再用錢開路,打了何夫子一個措手不及。
芷茗、何夫子一旦回過神來,立馬組織力量開始反擊,與門客都連成了一線,甚至連自己怎麼被薛鶯賜姓的舊事兒都挖了出來,一唱一和也是早就排練好的。
坐上這個管事位子,不算當上管事,只有坐穩了這個位子,才算當上了管事,要不公司招人,升職都有個試用期呢?
桓林已心知肚明,絕不打沒把握的仗,芷茗、何夫子、何雲,區區激將法想引我入套,做你們的千秋美夢!
他對眾人的挖苦和辱罵視如不見,淡淡的說,“今日群策會的時辰也到了,先散了吧!”
何雲見他輕描淡寫的擱置了這次事先設計好的起鬨事件,顯然出乎之前的估計,一連串的後招都沒地兒可使,愣在當場。
桓林正眼也不看幾人,大步流星的離開了大亭子,再不給他們任何趁勝追擊的機會。
背後傳來何雲和幾個門客鬨堂大笑的聲音,桓林恨得是咬牙切齒,暗想,“這何老頭是給臉不要臉,既然不願意安生的上路,我就徹底送你上路!”
桓林出了大亭子,經過外院花園時,見到了執事桓鐵正在交代雜役管事徐堅做著什麼,見桓林到了,正要避讓,卻讓桓林攔了個正著。
桓鐵呵呵一笑說,“桓管事,新官上任,春風得意,是吧!”
桓林從他眼神裡看出了躲閃,這個老小子看來也得到了什麼風聲,便試探說,“哈哈,桓執事那日安排的新住所,拾掇好了嗎?”
桓鐵微微點頭說,“正在安排,正在安排,怕是還要等上幾日。”
安排一個房間,至多半日的功夫,桓林見他遮遮掩掩,看來又在使拖字訣,準備轉風向了。
這個桓鐵雖是見風使舵,但卻有一個意想不到的好處,就是個明晃晃的風向標,指路明燈,他既然轉了風向,看來果然是這個管事之爭又起了風波。
桓林也懶得去與他計較,直截了當的問,“桓執事,安排的新房間是北角向陽的那間?”
桓鐵還待推託,桓林已冷冷的說,“今日我就要搬進,打掃之事,就不勞執事了。”
桓林的態度突然強硬了起來,令桓鐵也是措手不及,他稍稍一愣,支支吾吾的說,“這,這,好,我再指派兩個雜役來替你打掃。”
桓林沖桓鐵拱了拱手,揚長而去。
桓林強勢入住新房的原因只有一個,何夫子、何雲這幫人,想聯合一幫門客令他知難而退,退縮只會惹來他們的步步緊逼,唯一的應對之法,就是強勢出擊,以實際行動告訴這幫子門客,誰才是真正的管事!
訊息傳出,下午時分,馮小寶也帶了幾個人前來幫忙搬家,幾個人折騰了一下午便將北角的房間收拾妥當了。
桓林支取了一貫錢,一人發了百文的賞錢,又令廚房備了豐盛的夜與馮小寶等人吃飽喝足後,送走了來幫著搬家的諸人。
桓林一人站在幹淨整潔,猶自帶著被褥芬芳的房間裡,這個房間至少有兩百個平方,有獨立的寢居,書房,沐浴的隔間,觸景生情,與之前的狗窩比,已是天壤之別。
一步步改善的幸福生活真是來之不易,誰要令我日子過得不痛快,誰也別想痛快!
他獨自一人到了視窗,推開了嶄新的木窗,一股草木的清香撲面而來,仰望著一輪明月,陷入了沉思。
何夫子在桓府當了十來年門客管事,是破船還有三千釘,倒臺後有幾個死黨再正常不過。但眼下所有門客都站在他那方,是絕無可能!
至少部分門客,肯定是被何夫子、何雲給威脅了。
何夫子一個無德無良,又已倒臺的老夫子憑什麼能威脅這些門客?看來背後還有支援的後臺。
芷茗?甚至是大郎君桓彥範?
桓林算了算時間,郿縣離長安,單憑馬力,單程至少兩日時間,就算何夫子一幫人連夜給桓彥範送去書信,在長安的桓彥範也還沒得到訊息。
在背後指使一切的,就是芷茗了!
對付芷茗,在技術手段上來說不是難事,但令桓林顧忌的是她的身份,她既是少夫人薛鶯的女婢,又是大郎君桓彥範的姘頭,更是桓家老夫人當閨女來養的丫鬟,背後可是牽扯了名門桓家最重要的人物,摸清楚芷茗的底細乃重中之重。
桓林漸漸理順解決的思路,當務之急有兩件事耽擱不得,其一就是找幾個被何夫子威脅的門客,單獨交交心,摸清楚對手的底牌,才能對症下藥;其二就是再次面見薛鶯問清楚,能不能對付芷茗這個內院女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