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既然已撕破了臉,那還浪費什麼時間?
桓林颯然一笑說,“依老夫子的話,我也不必參加這什麼什麼老鼠會了,甚好!甚好!何夫子若是無事的話,就請帶著這幫文人去開你們的群策,哦,不,老鼠會,不要打擾我休息,哈!”
他拋下一句老鼠會,不僅狠狠譏諷了何老夫子,連諸多門客也一同譏諷在內。
‘癲狂’‘癲狂’
何老夫子老臉微微顫動,連說了幾句,便領著眾門客走了。
到了下午的哺食時分,桓林不想再見這幫門客,故意遲了兩刻鐘前去廚房。
等到了廚房,早已是空空如也,幾個男僕女婢在清掃著殘羹冷炙,以何雲為首的幾個門客站在那裡,等著看桓林的笑話。
桓林找到與自己交好的老婢四嫂問,“四嫂,我的飯菜呢?”
四嫂說,“何夫子向廚房交代了,從今日起,斷了你的哺食。門客的飲食、用度,府裡是按月發放到門客管事何七夫子那裡,再由何七夫子按門客的數量,每人每月三百文支配用度給廚房,何七夫子要停你的飯菜,我們也是沒法子。”
何雲冷冷的說,“得罪了何夫子還想吃飯,吃糞吧!”
何夫子打擊報複的小鞋來得也太快,還是步步緊逼,飯都不讓吃的那種,桓林卻颯然一笑,從包裡掏出了一百文錢,在何雲這幫人的注視下,交給了四嫂,“四嫂,今後我一日兩餐按八十文的標準來,餘下的二十文,是小費,哈!”
四嫂忙接了他的錢,連聲說,“好,好。”
何雲等人見小花招沒難住桓林,反而被桓林當眾打臉,氣得轉身而去,身後還傳來桓林譏諷的笑聲。
四嫂見眾人走遠了,才將一百文還給了桓林,又塞給他兩個饅頭,低聲說,“小林子,這個何夫子得罪不起的,被他趕出門的門客是數都數不過來,我見的多了。”
“四嫂,放心,我能應付的。”
桓林餓得很了,抓起兩個饅頭幾口吃了。
四嫂見他嘴硬,又說,“小林子,桓府要是待不下去,我老伴兒在李府當雜役,可以薦你去當雜役,月餉三百文,雖不如桓府給的多,但也算有個落腳地兒。”
桓林對四嫂的照顧是感激在心,連連道謝,回了小屋坐在榻沿看著夕陽西下。
這次風波過後,他與何夫子一群人已是水火不容。
臨陣脫逃,不是桓林的性子。
何況桓林現在荷包也充實了,還有馮小寶這個在府裡還能說得上話的兄弟,再非之前一無所有、無根無基的下等門客,何夫子、何雲兩個迂腐文人還能玩出什麼花式作死來,他倒想拭目以待。
次日,桓林叫上馮小寶,買了雞腿和酒水回了狗窩,一邊喝酒吃肉,一邊商議對策。
馮小寶忍不住問,“老林,三日後就是初評會,你想怎麼應付?”
桓林嘆聲說,“何夫子、何雲就是兩個迂腐文人,根本不足懼。但手握決定大權的芷茗我也得罪了,要是這兩人聯合起來,這是真的頭痛啊!”
馮小寶朗聲說,“依我的,現在就去一棍子將何夫子、何雲給廢了,看他還是不是成天子曰子曰的,子曰個卵蛋。”
桓林暗暗搖頭,文鬥演化成武鬥,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他派人幹的,解鈴還須系鈴人,解決的法子還是要從初評會上想,又問,“小寶,初評會考什麼呢?”
馮小寶吃著雞腿,想了想說,“就是一個論題,所有門客各抒己見,由主考人芷茗來判斷誰勝誰負。”
“就是考的吹牛、侃大山,這是我最擅長的!”
桓林甚是興奮,又問,“芷茗是什麼來頭,一個小丫頭竟然能考量一群讀書人門客。”
“芷茗之前是老夫人最寵愛的女婢,當做桓家閨女來栽培的,琴棋書畫、歌詞歌賦、四書五經無一不通,本是想給大郎君桓彥範當妾室的,後來不知為什麼又指派給了二郎君才進府的少夫人當丫頭。”
原來她是桓家大郎君桓彥範的女人,難怪這麼牛氣,桓林得罪了這麼個瘟神,是自嘆倒黴。
桓林又問,“何夫子除了訛詐門客,還有沒有其他把柄?”
“何夫子,明裡是讀書人的樣兒,背地裡是貪得很,如果能給到一貫錢,就能安排一次進入月底品評會的資格;如果再下血本,能給到五貫錢,就能得到大管家單獨面見考量的機會;給到二十貫錢,就能得到面見老夫人的機會。我是大字不識一個,過不了老夫人、大管家那關,否則,我也花錢買個管事來當當。”
原來這道貌岸然的何老夫子受起賄來,還是明碼標價,甚至能直接行賄到內院,這桓府是明著裡光鮮,背地裡的骯髒齷齪、職場鬥爭卻一點不下於穿越前的政府機關。
桓林正待再說,卻見到四嫂哭哭啼啼的從門外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