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生連理枝,水出並頭蓮。不爭朝朝暮暮,唯願長久相知………”
隨著對方一字一句說出,索綽羅氏放在膝上的雙手不自覺顫了顫,張了張嘴,良久方才顫聲道:“原來陛下還記得,臣妾以為………”
“以為陛下早就忘了………”緊緊捏著手中的絲帕,索綽羅氏幾近呢喃道。早年額娘總教導她,所謂至親至疏夫妻,早年她總不願去信,然這些年來的一切,無疑清楚地告訴她。額娘她才是對的,那幾年的夫妻和樂美好的彷彿只是她的一場夢。
弘暉沒有回答。
諾大的正殿內,一室寂靜。不知過了多久,就在索綽羅氏以為對方不會再說什麼之時,卻聽對面的弘暉突然開口道:
“早年禦花園那位鮮妍明麗的索綽羅格格,朕一直不曾忘過。這些年不論發生了什麼,朕也一直相信皇後未曾徹底失了當年的那份良善之心。”
弘暉語氣平靜,一旁的索綽羅氏卻幾乎渾身顫抖。
“你我之今日,絕非一人之過。抱歉,有些東西,朕註定給不了你也不會給。”
有些東西,自他決意承背負起這萬裡山河之際,就已經再不會有了。弘暉抬眸,深邃的目光帶著極盡溫柔的歉意。
這人永遠都是這樣,若說無情,這些年待她處處維護,便是最難的時候,也從未讓人待她有分毫不敬。
可若是有情,卻能在溫存過後,親手將她和永珣身後的索綽羅氏打落塵埃。如今更是輕易將祖宗基業,拱手讓於旁人。
或許,這便是所謂帝王之心吧!
不知何時起,索綽羅氏面上已經滿是淚水。緊緊地闔上雙眼,索綽羅氏顫抖著聲音道“是妾身,是妾身從始至終,想要的實在太多了,太多了………”
她想要孃家繁盛,想要夫妻一體一心,卻不知,所求最後,卻是兩手空空,最終什麼都得不到。
而眼前這人呢?索綽羅氏怔怔地看著眼前的夫君,她原也以為對方早前種種俱是為了愛新覺羅氏的江山,可如今這才發覺,這人肚量,比她所想的,更為不同。
或許這也是,她這些年無論如何也走不進對方心裡的原因吧!
兩人說到這時候,桌上的蓮子粥已然只餘餘溫。輕輕摩擦著羹匙,弘暉正要動手之際,卻見一旁的索綽羅氏突然伸出手,打斷了對方的動作。
“粥都涼了,妾身還是讓人換一碗吧!”
弘暉指尖微動,在對面之人即將屏吸之際,方才輕聲道了句:
“好………”
回到禦書房,只見大殿之內,一位身著青衣,面容極為普通,扔進人群裡幾乎都尋不到人的中年男子已然等待多時。
“回稟陛下,皇後娘娘方才所用,乃是一種前段時間皇家研究所研製新藥時無意開發的幅産品。味道極淡,且感染後症狀同流感極為相似,除非藉助研究所中的高階儀器,否則尋常太醫極難發覺。”
說到這裡,男子不由微頓了片刻,見對方面上並無驚訝之情,更無絲毫猜忌之意,不由將腦袋垂的更低了些:“其中參與者除去索綽羅氏之外,大多為皇室宗親。早前索綽羅大人倒也曾試圖拉攏過武將,尤以守衛皇城為要,然並不十分順利………”
或者應該說極其不順才對。想到這裡,對於眼前這位主子,男子不由更添幾分敬意。
高臺之上,弘暉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旋即神色平靜道:
“太子如何?”
“太……太子殿下他不曾參與,卻……卻也”說到這裡,男子不由遲鈍了片刻,方才醒著頭皮道:
“卻也不曾阻止!”
“果然如此!”禦座之上,弘暉微微闔眼,說不清是失望還是旁的什麼。不過這一刻,早已經沒那麼重要了。
翌日,伴隨著索綽羅氏連同一眾皇親的落馬。璟泰十三年七月,大清第一部 主張約束君主權利的《憲法》正式出爐。持續了數千年的封建王朝從這一刻徹底由人治走向法治。
同一時間,經由全體議會舉票推舉,原內閣首輔張廷玉即日起正式就任總理一職。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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