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讓你九叔我白白搭了那麼些銀子,還不準爺去瞧瞧這到底是哪方神聖?”胤禟聞言狠狠翻了個白眼。
“是嗎?”弘曦一手撐著桌案,將腦袋湊過去,細細地打量著來人的神色:“那為什麼,侄兒總覺得九叔你不安好心呢?”
一手將眼前的腦瓜子推開,胤禟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袖口:“哦,是嗎?那肯定是你的錯覺了!”
“嘖嘖,可憐見兒的,小小年紀眼睛都不好使了。”
弘曦“………”
京都車站,弘曦左等右等,眼瞧著都快到晌午了,卻連個人影兒都沒等到。馬車上,眼瞧著茶水都快見底兒了。胤禟極是煩躁地敲了敲桌沿:“我說,爺的親侄兒啊,你來接人都沒個準信兒的嗎?”
“按理來說早就到了呀!別是又出什麼事兒了吧!”想到早前那次刺客,弘曦掀開簾子四下張望,心下不免擔憂。
“來啦來啦!”
轟隆的車鳴聲中,遠遠地,只見一道靛青色的身影立在前方。很快便像是看到了什麼,正帶著隨從急步向弘曦幾人走來。 “抱歉殿下,臨時有事,子奕等人只得換了個車程。”
“沒事………”弘曦忙搖頭道,說話間還上上下下將人打量了一番:“倒是你,身上傷勢如何了。”
“子奕無事,不過皮外傷罷了,倒是其琛他………”說到這裡,謝子奕情緒肉眼可見地低落了下來:“那一箭,本應是朝著我來的,是其琛他替我擋了下來。”
他不後悔自己做下的決定,也做好了為此付出代價的準備,可這般代價決計不包括自己的好友。
馬車緩緩向前駛著,弘曦順手遞了杯熱茶過去:“曹公子吉人自有天相,這會兒人不是已經挺過去了嗎?”說實話,早前不覺得什麼,方才聽了自家九叔的一席話,弘曦倒是難得心虛了起來。
到底是皇瑪法他老人家,養大了那些人的胃口。
因著曹碩身上傷還未徹底痊癒,甫一下火車便移到了馬車上歇著,年希堯正在一旁看顧著。見他這會兒明明已過數月,至今面色還透著蒼白便知早前的傷勢有多重了。弘曦不由倒抽一口冷氣,一行人也不敢耽擱,很快便來到了離此地最近的謝府。
礙於一旁神情自若的胤禟,飯桌上眾人都沒怎麼說話,只莫名的,弘曦卻覺自家九叔目光愈發的詭異了起來,尤其是看年希堯的時候。年希堯本人好似明銳地也察覺了什麼,原本就不善言辭的人如今愈發沉默了。弘曦腳下使勁兒狠狠地踢了對方一腳,眼神示意:
“夠了啊,別太過分………”
胤禟哼了哼沒有說話,隻手上扣著的動作愈發明顯了起來。
臨走前,弘曦特意將年希堯拉了過來:“方才我九叔叫你過去做什麼?放心若有為難的,都推到我身上就好。”說著,弘曦還特意拍了拍不甚明顯的小胸脯。
年希堯又是感動又是好笑,不過話還是要實說的:“方才郡王爺同奴才道,說是要出銀子資助奴才以後的實驗。”
“不是吧,九叔有這麼好心?”弘曦狐疑道。
“不過前提是,日後奴才所出的産品,需得由他進行處置。”
我就說嘛,不知為何,聽了這個,弘曦竟有種鬆口氣之感。
“當然所得利益由奴才,貝勒爺您,還有郡王爺三人分得。”
後面的話弘曦倒沒那麼在意了,畢竟早前投資這個也非是為了銀錢。甫一上了馬車,弘曦便大爺似的斜倚在榻上,再不複早前小心翼翼地態度:“我說九叔,您可真行啊,牆角都挖到侄兒手上了。”
“呵!”對他這前恭後倨,給根杆子就往上爬的行為胤禟不置可否:“難道侄兒你不該感謝叔叔幫你解決了一大麻煩,據我所知,他那所謂研究,侄兒你這幾年往裡投的銀子,沒個十萬兩怕是打不住吧!”
說著胤禟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睨了弘曦一眼:“你那點兒小金庫,光是供應莊上的那些個研究怕是都夠嗆了吧………”
“咳咳………”被戳中痛處,弘曦尷尬地咳了咳。”“那又如何,我可不信,九叔你有那麼好心,還不是瞧到了羊毛,或多或少都要過來薅上一點。”
“連親侄兒身上都不放過………”最後,弘曦仍不忘小聲嘟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