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佳氏滿臉為難,似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也是對她們這種人,被自個兒這種低賤之輩冒犯可不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嗎?對面李四兒輕嗤一聲,說話絲毫不留情面: “也不瞧瞧自個兒那張老橘子皮臉,擱這兒矯情個什麼呢!一個郡王妃得有多大的臉還代表皇室?”
一旁圍觀的弘曦微微挑了挑眉,他今兒之所以站在這裡,不過是不想事態繼續擴大化罷了,可也不代表就情願給人當槍使。
見弘曦等人並無其他動作,朗佳氏握著丫頭的手緊了緊,只面上依舊帶著矜持得體的笑。李四兒倒是難得沖弘曦屈膝規規矩矩地行了一禮: “請貝勒爺安,貝勒爺既是在此,妾身哪有不讓的禮兒。”
說著吩咐下頭小廝護衛齊齊往後退了一步,本不寬廣的小路上,很快便讓出一條道來。對面郎佳氏的臉當即便綠了起來,再沒有這般明顯的對比更能折辱人的了。
弘曦這下才開始認真打量著這位因著“不守規矩”聞名紫禁城的“奇人。”
李四兒一身極是張揚的大紅色旗服,不同於時下女子的纖弱,整個人瞧著極有力量感,偏又不顯粗壯。此時哪怕曲著膝,一雙眸子都睜地大大的,下巴微微向上仰起。
雖說整個紫禁城眾福晉夫人們沒少用“禍水”,“狐媚”來形容此人。弘曦早前也不是沒聽過,可眼前之人,若說絕色倒還真不至於,只一雙貓兒似的眸子,眼尾微微向上揚起,整個人瞧著極有野性,尤其是那雙眼中充斥著的不甘和野望………
“天子腳下,如此不管不顧的持械相鬥,諸位可曾將朝廷律法放在眼裡?”不理會安郡王福晉的欲言又止,板著臉淡淡警告了一句,弘曦方才帶著一眾隨從沿著那條被讓出的小路離開。
這事說到底之於弘曦不過一小插曲罷了,轉過頭便拋在了腦後。不曾想幾日後遠在暢春園的老爺子卻是特意將他叫了去。
“聽下頭人說,前幾日有些個不長眼的沖撞了你?”淵鑒齋,康熙將手中的摺子隨手撂下,對著堂下的弘曦道。
“啊!”弘曦愣了一下,竟是半天才反應過來老爺子所說的沖撞是為何意。“您說的是三日前那件事啊,嗨!”弘曦不甚在意地揮揮手:“那李四兒態度雖張狂了些,對著孫兒卻並無失禮之處,又哪裡來的沖撞,鐵定是下頭人又誇大其詞了。”
隨手從禦案上捏了顆果子,弘曦單手撐著下巴隨意道:“不是孫兒吹牛,整個紫禁城除去幾個叔伯長輩,哪個見了孫兒我不先讓上三分。弘曦揚起下巴,露出同眼前之人極為相似的面容。
“沖撞?怎麼可能?”
這話說的好生狂妄,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康熙竟也頗為贊同地點了點頭。既而很快便揭過了此事,至於早前真正的苦主安郡王福晉,老爺子更是提都沒提。這下弘曦反倒好奇了起來:
“這事兒既然都傳到皇瑪法您這兒了,您就沒什麼表示嗎?”
什麼表示?上首老爺子挑了挑眉,意思很明顯,方才不是說,並未沖撞於你嗎?
哈,就因為沒犯到自個兒跟前,皇瑪法便準備不管不顧了,理解了自家皇瑪法的言外之意,弘曦不由得伸手撓了撓下巴。
好歹也是宗氏福晉吧!這樣不管真的好嗎?
許是瞧夠了自家孫子的囧狀,約莫一刻鐘後,老爺子方才放下手中摺子,沖著底下之人漫不經心地開口道:“那吳爾佔並未上書言明此事。”
吳爾佔便是如今的安郡王,意思是受害者既然當做沒發生過,他老人家何必湊這熱鬧。
“好家夥,這位安郡王屬王八的吧,這都能忍!”最後的最後,弘曦實在忍不住脫口而出。
八貝勒府,若說得知此事最為氣憤的當屬如今的郭洛羅氏,不過倒不是為自個兒舅母平白受辱之故。“那李四兒行事這般的猖狂,可見沒把你我,沒把咱們貝勒府放在眼裡。”
一旁的胤禩眸色不由深了深,心知打從佟國維出事之後,佟家這步棋子如今怕是已經廢了。
“爺容得妾身這般打人家的臉,當真不怕有朝一日那位登頂了?”另一頭佟府,李四兒倚在榻上,懶洋洋地把玩著手上血紅色的朱蔻,細長的眼線微微向上揚起。
“怎麼,爺的四兒竟也有怕的時候?”方才下衙的隆科多利落的褪下官服,猛地擠到炕間對著來人的纖纖細手猛親了一口,方才玩味道:
“後悔了!”
“去去去!老孃我怕個什麼,甭說還沒登上尊位,便是登上了,老孃當初的仇也要一樣不落的還回去。”
掀開衣袖,撫摸著手臂上殘留的疤痕,李四兒目光驟然變得極為陰狠:
“當初我不過一時不慎灑了點茶水,那老不死的便萬般藉口矯情,害得我被赫舍裡家那老巫婆命人整治的當場便去了半條命。”
“等著吧,這才哪到哪呢!”李四兒貓兒似地雙眸微微眯起,只要欠了她的,日後她李四兒必是要這些人千倍萬倍的還回來。不是仗著身份高瞧不起人嗎?她就偏叫這些人跪在她卑賤之人腳底下痛哭流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面對眼前人幾近猙獰的目光,隆科多非但不覺生厭,反倒眼中喜愛之色更濃。
“爺的四兒只管放心便是,便是那人有朝一日真上去了,爺也能讓他不敢動你。”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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