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梁總管一聲聲高喊,以禦帳為中心,四周各處的火把幾乎在一瞬間便亮了起來。營地上瞬間便陷入了慌亂之中。
離禦帳最近的胤禛幾人幾乎下意識握緊了手中的木倉,隨意披了件衣裳,便在一眾侍衛的護衛下極速向禦帳處靠近。
大帳外,八貝勒同直郡王兩人心照不宣地對視了一眼,二人本應攜步而行,卻見一旁的胤禩突然上前,一把將眼前之人系地極整地腰帶扯開。
驟然被襲,直郡王惱怒之下剛要動手,卻眼前之人目光微微前移。直郡王抬頭去,只見隔壁帳外突然走出兩個熟悉的人影,正是老三老四無疑。
此時的二人,俱是衣衫淩亂不已,其中一個連鞋襪都穿反著來的。再看著眼前衣衫不整,發冠微斜,好似匆忙趕來的八弟………
直郡王募地意識到了什麼,一番動作後,不過片刻,早前齊整的衣衫便不見了綜影,轉而成了歪歪斜斜,彷彿匆忙之下掛在身上的模樣………
幾人入帳之時,只見高高的禦座之上,上首康熙的臉色早已變得鐵青無比。
禦座之下,一名侍衛高舉著一塊兒杏黃色織錦碎布,觀其形,明顯有撕裂的痕跡。在此時稍顯昏黃的燈光下,依稀可見上頭繡著的五彩祥雲。
眾人很快認了出來,這不是早前太子身上穿著的衣裳嗎?
眾阿哥對視一眼,一時間心中驀地生出了諸般想法。看到這裡,胤禛心口猛的一跳,突然有種不詳的預感。
果然下一刻,便聽對方道:“早前陛下帳前,似是有賊人偷窺,幸而萬歲爺靈敏,早早覺察出了那賊人。此物乃是奴才方才追過去之時,在外間一處篝火處尋著地。”
“許是對方逃走之時,不小心勾掛到了什麼………”
寂靜的空間內,喜塔臘大人的聲音陸續響起。隨著時間段的流逝,隨來的幾位阿哥也一個個出現在了此處。然而此時此刻,最應該出現在此處的太子卻是遲遲未到,胤禛心下一突,心知對方此時怕是已經著了算計。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太子依舊遲遲未到,眼瞧著老爺子臉色愈發難看了起來。好似下一秒,便會直接使人將太子鎖拿此處。
一國太子,倘被人如此對待,身上威信該當何在?禦座下,胤禛抿了抿唇,這會兒再顧不得許多,驀地上前一步,將侍衛手上的碎布塊兒一把奪過,拿在手上細細端詳了起來。
眾目睽睽之下,胤禛握著碎布,另一隻手細細地在上頭來回摸索,那模樣好似是在搜尋著什麼,一旁的直郡王兩人眸色微變。
“老四,你這是做什麼?難不成事已至此,四弟你還要包庇什麼人不成?”
禦帳內,迎著眾人愈發微妙地眼神。胤禛好似什麼都未曾察覺一般,直直的立在原地,視線依舊緊緊黏在眼前的碎布之上。
康熙抬手,止住了一旁喜塔臘大人的動作。
片刻,只見胤禛素來冷淡的面上驀地浮現出了些許笑意,一旁的八貝勒心下不妙。果然下一瞬,只見胤禛高舉著手中的碎布,直直跪倒在地:
“皇阿瑪,兒臣保證,此物絕非二哥身上之物,而是有心人刻意陷害。”
胤禛甫一開口便帶著十二分的堅決,脊背更是挺得極直,一旁的八貝勒眯了眯眼,聰明地不做一聲。
倒是為首的直郡王依舊不依不饒:
“老四,你說的倒輕巧,他胤礽方才穿著什麼乃眾人有目共睹。再者這可是早前特供上來的蜀錦,滿朝之上,除去皇阿瑪,可得者也就區區兩人罷了。”
這兩人,眾人不用想也知曉必是老爺子的心頭肉,太子還有四貝勒府上的昭慧貝子。
胤禔重重地哼了一聲:
“再說能有資格身著杏黃者,除了他胤礽外還有何人!”
這廂太子是否有罪尚還未定論,對方便一口一個胤礽的,而反觀一眾兄弟,哪怕平時多偏於太子一系的三貝勒都好似未曾覺出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