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同之處在於,上方都帶著禦造處的印記。
只一眼,弘曦便明白了兩人的顧慮所在,腳下不由加快了步子。
“奴才瓜爾佳安宏章佳玉衡)拜見三貝子………”
見弘曦過來,兩人說罷便要下跪,被走近的弘曦一把揮手製止,弘曦小手背後,語氣帶著些不耐煩道:
“哎哎,行了,這會兒沒個旁人,安宏你們兩個不必如此多禮。”
見眼前兩人仍是一副侷促不安的模樣,弘曦不由踱著步子,特意走到那堆東西跟前。細細打量一眼。
在兩人緊張不安的表情中,弘曦故意沖兩人揚揚眉,含笑著半開玩笑道:
“嘖,皇瑪法這回還算大方,不枉小爺在他老人家跟前兒變著法兒地誇你們!”
“殿下………”
雖早料到了這個,兩人依舊驚了一瞬,須臾瓜爾佳安宏率先上前一步躬身道:
“殿下恩德,奴才委實受之有愧。”
瓜爾佳安宏面上漲得通紅,想著素日裡在貝勒府得的好處,他不過是做了些沒甚緊要的小事罷了,連那些都未必還的清楚。
更何況早前這些,還是出自聖人的賞賜。便是他阿瑪一介朝廷命官,能得地也是屈指可數。
他何德何能………安宏重重咬著唇角。
這時身後略遲上一步的章佳玉衡同樣上前一步。一樣紅彤彤的臉,言辭同前者一般無二,甚至比之瓜爾佳安宏,往日裡活潑善談的玉衡這回反倒是侷促更甚。
章佳玉衡微微垂眸,他自個兒什麼能耐,做過什麼自個兒還不清楚嗎?看著眼前幾乎一模一樣的賞賜,玉衡心中明白,這回他怕是純粹沾了同伴安宏的福。
瞧著眼前臉紅的就要埋在地底下的兩只,弘曦不由嘴角微抽。他這兩個小夥伴兒,尤其是機靈活泛的玉衡,沒想竟都還是個老實頭。
想他前世,哪怕是在制度嚴密的國家機構,底下那些人搶起功勞也沒再客氣的。
想到這裡,弘曦一屁股坐在一旁早被鋪墊好的石椅上,沖著二人語重心長道:
“你二人此次本就出了力,得些賞賜也是應有之宜,尤其是安宏你,此次若非你心細,提早察覺出兩種泥漿狀態之間的不同,此次實驗恐怕還要生出諸多波折來………”
弘曦抬眼,看著眼前依舊漲紅著臉的安宏,心裡甚至還有些不好意思。
眼前這些說是聖人所賜,可他一打眼便看得出,他家皇瑪法不過給他面子隨口吩咐一聲,賞賜也不過是下頭人挑的罷了。
甚至恐怕他家瑪法眼裡,怕是兩人姓名都沒記得!然而於眼前的二人來講,卻已是天大的事情了。
制度如此,弘曦搖搖頭,不想過多糾結此事,此時一雙帶著稚氣的大眼睛難得有些嚴肅地看著二人,故意壓著嗓子沉聲道:
“安宏玉衡你們倆記住了,在小爺我這裡,只要有功,斷沒有平白算了的時候。今日如此,日後同樣也是如此!”
弘曦這話說的斬釘截鐵,一旁的安宏二人瞳孔一震,哪怕眼前之人還是個稚齡小童,但此時此刻,二人誰也沒有懷疑此話的分量。
就如今日一事,若非貝子爺在陛下那裡時常提起,他們又是哪個牌面上的人,哪裡能得陛下特意賜下賞賜。
“三貝子恩德,奴才必當肝腦塗地!”
下一瞬,只見一旁二人齊齊跪倒在地。
這便是表忠心的意思了,看著二人眼中閃爍著的光亮,弘曦心中無奈搖頭,他方才之意,明明是價值交換,於二人眼中倒成了天大的恩惠。
不過,索性日後他也不會虧待了他們………
不大的石案上,這會兒已經有機靈些的下人端來了茶點。弘曦含笑著沖二人招了招手:
“今兒個折騰了這麼久,待會兒還要往宮裡頭一趟,你倆先過來用些吧!”
入府多日,這種場景早就習慣了,兩人也不推辭,躬身行過一禮後,二人很快便分座兩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