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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盡寒找人開了一輛跑車到了早餐店,酷炫的藍色邁凱倫,張揚又紳士,陽光下車蓋反射著光芒,倒映著兩人的身影,在眾人的注視下,他牽著洛塵上了車。
在洛塵的帶路下,車子與市區漸行漸遠,四周的高樓慢慢消失,農田越來越多,忙碌在田間的村民起身目視著呼嘯而過的跑車,紛紛議論起來。
兩個小時的車程,江盡寒開著車兩人來到陽臺市下級縣的一個村子裡。
酷炫的跑車,停在了一家院門前,坐在村門口磕著瓜子的大媽們皆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默默走到了一旁圍觀著。
洛塵兩人從車上下來,掃過眼前的一切,皺了皺眉,有種被當成了猴子圍觀的感覺,讓他們很不舒服。
大媽們目光太為強烈,江盡寒有些尷尬的扯了扯衣領,想藏進衣服裡。這一小動作,洛塵不由覺得好笑,莫名有些可愛。
洛塵接過江盡寒手中打包好的早餐,又從車裡拿出路上買了一些其他補品和零食,走到了院門口。
“咚咚咚,咚咚咚。”他敲了許久,終於院門緩緩開啟,院內的人本疲倦的雙眸一瞬間錯愕,後亮了起來。
“張叔。”洛塵彎了彎腰向開門人招呼道。
“小洛啊,快進來!”身穿灰色上衣的中年男子,約莫四十左右,但臉上許因風吹日曬的田間勞作早已布滿了皺紋,見到洛塵滿是驚喜,笑著急忙招呼著兩人進來,“你每次來都帶那麼多東西,真浪費。”
“這都是給嬸嬸和小妹買的。”
江盡寒靜靜地跟隨著洛塵走進了院子裡,一個小小的四方院,院中一棵巨大的柿子樹,此刻掛滿了紅柿,隱約還可以看到樹上的鳥窩,嘰嘰喳喳的小鳥們給主人家增添了一抹溫馨。
坐在屋內木頭板凳上,江盡寒有種不真實感,說實話,他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在他生活的區域全是高樓大廈,每天消費可能比這裡一年都不止。
環顧四周,屋內空蕩蕩的,只有一個四方桌,水泥牆上掛滿了張陽的三好學生的獎狀,不用說定是洛塵口中的小妹,只是洛塵為何認識這裡的人,他很是疑惑,對於他的過去江盡寒瞭解的真的太少。
“已經好久沒見你了,你媽身體還好吧?”張叔接過禮品,放到了一旁地上,擔憂地嘆了口氣。
“嗯,還不錯,張叔你不用擔心。嬸嬸身體也不好,有需要找我,手機號你都有。”
江盡寒一直以為在洛塵眼裡,似乎沒有什麼可在乎的,對待一切都很漠然,然而他卻發現了不一樣的他,這家人在洛塵心裡有種不可比擬的地位,洛塵是發自真心的關心著。
屋內光線暗淡,江盡寒卻看到張叔眼中泛著淚光,朝著洛塵點了點頭,也不知為何,江盡寒心裡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待的時間不長,張叔便要留他們吃飯,洛塵連忙拒絕了,拉著江盡寒就出門,駛離了村莊。
開著窗戶,洛塵趴在窗邊,呼嘯而過的風伴隨著倒退的房屋村落,他的心裡一片舒暢。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怎麼認識張叔一家的?”兩人在車上無言,許久,洛塵打破了寂靜。
“嗯,我查過你並沒有這樣的親戚。”江盡寒絲毫不避諱自己曾做過的事,倒不由讓洛塵輕呵一笑。
“你笑什麼?”江盡寒對於他突然的笑聲,有些不解。
“若你查的都沒錯,你七年前就不會認為我是私生子。”一句話,讓兩人又陷入沉默。是的,若不是當初自己資訊有誤,也不至於以極端的方式接近洛塵,最終卻發現不過是一場笑話。
“這次,你沒錯。”洛塵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個口香糖,撕開了包裝袋,丟進嘴裡,薄荷的清香瞬間彌漫整個口腔,不由得精神了起來,轉頭看向一旁正開車的人。
“嗯?”江盡寒疑問道。
車停在了一片草地上,四周無人,草地盡頭是一個蘆葦蕩,蘆花飄揚,飄逸瀟灑。
兩人下了車,微風徐徐,驕陽正好,蘆花飄到了他們眼前,往事如電影版敘述開來。
“當年裴長風出軌,我媽受不了背叛,孕期逃離了裴家,最終昏倒在了路邊,是張叔一家救了我們,並照顧我媽直至我出生。”
洛塵淡淡地說起那段往事,好似只是個看官,江盡寒心裡滿是複雜,心疼、愧疚一時湧上了心頭,側身注視著身旁人好看的臉頰,眼裡有些澀澀的。
“七年前你轉校時看起來並不像裴氏繼承人。”江盡寒想起七年前剛認識洛塵的時候,穿的不過是地攤貨,當時為了200塊差點被打死,哪裡像個有錢人家的公子爺。
“我漸漸長大,裴長風找到了我們,把我們接了回去,我媽那時精神就不好了,為了我媽,我要求帶我媽離開裴家,只接受了保姆王姨陪著照顧,若不是沒有能力,一分錢也不想花他的。”
想到那段時光,洛塵眸裡暗淡無光,他的母親大部分處於瘋癲狀態,他只有自己,所以當江盡寒出現在他生命裡,洛塵以為看到了光,終於有人能帶著他迎接光明,可是一切彷彿一個笑話。
如果一直身處黑暗,便不會渴望光明,可見了光,才會害怕又一次跌進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