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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嫩的聲音此起彼伏,每個孩子的聲音都陰惻惻又相當清脆,聽起來十分不舒服,中間還夾著各種嘻嘻哈哈的笑聲。
對小孩子倒也不好苛責,付生玉揉揉額角:“算了,問你們也是白問,你們連書都沒讀過,能聽懂啥?”
嬰靈們不服氣,要跟付生玉一較高下,然後付生玉就隨口說了道高數題,靈堂裡瞬間沉默下來。
付生玉輕笑:“果然數學才是永遠的神,不會就是不會。”
說完,付生玉低頭給長明燈添了油就離開了,得去看看吳福春,時辰過了不太好。
隔壁靈堂裡,二師姐又在燒紙錢,付生玉沒停下,直接過去走到最後一個靈堂,推開門,這次裡面沒有老道長在,昏暗的房間裡,只有長明燈跟香燭有微弱的明亮。
靈臺分為兩個部分,左邊全是骨灰壇子跟骨灰盒,右邊全是牌位,有牌位的可以知道姓甚名誰,骨灰壇子就認不出來了。
骨灰壇子跟嬰靈那邊的差不多,一部分單純就是供奉,一部分綁著紅線,繞得十分緊密,不熟悉人根本沒法解開,只能剪斷。
付生玉大概看了一下就不盯著瞧了,骨灰跟牌位多少也算人家的“身體”,盯著看不禮貌。
吳福春的骨灰盒放在靠近香爐的第一排中間,跟其他骨灰壇子有一段距離,想來是玄淵覺得老太太在這住不久,放了個客人位,方便轉移。
“奶奶,我來看你了喲,這邊環境不錯,你應該喜歡,昨天老道長跟你聊了挺久吧?老朋友多敘敘舊,不然一個人怪寂寞的……”付生玉一邊絮叨一邊點香換蠟燭,看長明燈裡的燈油只有一半,便找到油罐加滿。
換上新蠟燭跟添油後靈堂裡亮堂許多,付生玉彎腰從櫃子裡找到紙錢,各種都有,不過都是散著的,沒有折成其他樣式。
付生玉幹脆拿了一些自己折,銀票折成一堆元寶,還有比較長的一些折成一貫貫銅錢的樣子串起來,等折得差不多了付生玉才開始點火燒紙錢。
燒紙錢的時候應該說些吉祥話,或者是讓死去親屬安心的,現在付生玉不知道吳福春的魂魄有沒有跟著來三生觀,不過都應該說幾句好聽的。
“奶奶,其他話我說了許多次,感覺你也聽得厭煩,總之呢,白家老盯著你不行,我得解決掉他們,說起來,奶奶你好招人稀罕啊,感覺去哪兒都有找你的人。”付生玉說著忍不住笑起來。
吳福春離開的時候魂魄沒見付生玉,當然,死亡之前吳福春其實已經交代過後事了,死後見那一兩面沒意義,還不如走得幹脆些。
折起來的元寶燒完了,其他硬紙錢無法折,付生玉就拿在手上燒:“奶奶啊,你走紙錢咋不多跟我說點身世問題呢?現在我都不知道白家他們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而且他們還老盯著你的骨灰,你說你人都走了,要你骨灰有啥用呢?”
燒掉手裡的紙錢,付生玉續上一張新的,心裡想,現在就希望奶奶的骨灰能把白家人都吸引過來,有一個算一個,全部扔給二師姐去改造教育。
付生玉在靈堂裡燒了一早上紙錢,燒到二師姐都供奉完過來了,吳福春還是沒出來見她一面。
經過這麼多事情,付生玉有點懷疑吳福春到底是不是去投胎了,世間沒有吳福春,卻好像處處是吳福春的影子。
吃午飯的時候付生玉忽然問老道長:“玄淵觀主,您覺得我奶奶投胎去了嗎?”
玄淵喝兩口茶,沒直接回答:“你怎麼會問這個問題?”
“因為我突然想起來,要是我奶奶早投胎去了,那您昨天豈不是對著一個骨灰盒說了半天話?”付生玉莫名覺得那場景其實蠻傻的。
該聽的人不在,說話的人,像在唱獨角戲。
玄淵撲哧一笑:“哈哈哈……付老闆,你是不是有想問你奶奶的問題了?”
果然瞞不住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妖怪,付生玉點點頭:“算是吧,因為我忽然覺得,每個人好像說得都不是真話,關於我出生那天的事情。”
在二師姐早上說那番話紙錢,付生玉基本是把白家族長說的版本當作真相來看的,就算不完全是真的,應該也到了八九不離十的程度。
可是今天二師姐指出,靈嬰在白家,還是物品且可以交易的存在,那她當年能從白家被吳福春抱走就很奇怪了。
白家明明要把她喂給白嬰的,為什麼吳福春還能把她抱走?
況且,付生玉被抱走的時候已經斷氣,那就證明她確實把身上的修為跟天賦給了白嬰,除此之外,身體還是藥物,白家沒道理放過一個天賦最強的靈嬰身體啊。
按照白嬰以及付生玉自己的身體情況來看,沒有修為她兩也是大補之物,吳福春真的能那麼輕易抱走?還是……花錢買的?
作者有話說:
【此章完】
付老闆:好難哦,感覺白家嘴裡沒一句實話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