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劍在手,屠亦撤掉了結界,踩著附近被雷電打落的毒物跟靈嬰往天坑外飛,之前天坑下做了法陣禁飛,現在雷電幹擾,屠亦終於可以出去了。
剛從天坑爬上來,屠亦本想去找付生玉,結果剛抬頭,就看到了一個近乎兩米高穿著盔甲的人手中拎著重劍站在他前面。
屠亦舉劍隔擋,那重劍攻過來,不用任何招式,只是打過來,就彷彿一座大山以磁懸浮列車的速度直接撞到自己身上。
“噗——”屠亦一口血噴了出來,感覺自己肋骨都要被打斷了,巨大沖擊下,他飛了出去,甚至落在了天坑另一邊。
狠狠砸在地上的剎那,屠亦懷疑五髒六腑大概被撞得不能看了,想捏訣跟付生玉說這裡的情況,手中的劍忽然被人踩住。
屠亦艱難偏頭看過去,是個看起來很斯文的男人,穿著白色帶金紋的道袍,臉有些熟悉。
男人笑著蹲下來,伸手捂住屠亦的雙眼:“現在,你們還不能見面哦,聽話,睡一覺,就過去了。”
明明男人沒有使用任何強制手段,屠亦就是感覺自己抗拒不了緩緩遮擋住視線的手,他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個念頭是——他還沒告訴付老闆快跑!
從白嬰出現開始,或許都是針對付生玉的局。
臨時起意根本無法做足這麼多準備,在付生玉成長的時間裡,白家或許就時刻準備著了。
這是一場吳福春跟白家的隔空博弈,眼下誰輸誰贏,還無法窺探。
付生玉要控制著自己的修為不讓自己超出飛升的線,雷劫九道,她已經承受了兩道,還有七道就沒法再用人的身份參與人間的一切了。
把難得放出來活躍的修為控制住,天空中的雷雲翻滾著,似乎在埋怨付生玉為什麼不一口氣讓它們劈完。
地下宮殿內的陣法被付生玉毀得差不多了,剛才她也感應到屠亦從某個很深的地方上來,他們之間只隔了百米,不應該這麼久還過不來。
怕他不方便,付生玉還特地散了一部分餘雷。
可是就在方才一瞬間,屠亦的氣息從地下消失了。
付生玉握緊尺子,重新探查一遍周圍,確實沒了屠亦的蹤跡,她一直盯著附近的,何況屠亦離她這麼近,沒道理人被帶走了她都發現不了。
對方要麼是有天賦,要麼就是用了特殊遮掩的手段。
答應過三生觀要照顧好屠亦,付生玉長嘆一口氣:“別讓我知道是誰,老孃一定把你根基都抽幹。”
冷靜了一下,付生玉提劍飛到屠亦消失的天坑之上,可以看到交纏的毒物慢慢吞食著被雷電打入了天坑的一些靈嬰。
那些東西能從千百年前活到現在,早已不是凡物,毒性自不必說,牙口怕是也比一般的精怪要強。
現場的痕跡很混亂,加上屠亦在天坑跟靈嬰打鬥了不少時間,更難以分辨哪些痕跡是之前、那些痕跡是後來的。
付生玉有些後悔,早知道就跟武方和多學點東西了,會辨認痕跡都好啊。
雷電清掃了大部分氣息,付生玉隱約從剩餘的氣息中辨認出了屠亦的血腥味,順著方向落到天坑另一邊,在地上看到了一個比較突兀的痕跡。
長條形的東西中間有個腳印。
付生玉伸出尺子比劃了一下,反應過來這應該是把長劍,被人踩在了地上,地面除了這把劍的痕跡之外,沒有別的痕跡。
“啊……釣魚呢。”付生玉翻了個白眼。
白家人真的很愛搞這種有的沒的,明明都清理掉大部分痕跡了,非留下一點吸引付生玉追過去,意思還很明瞭,就是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鈎。
付生玉把尺子往下一插,震散了地上的腳印,隨後抬眼四處看看,她確定屠亦不在地下了,應該在其他地方。
既然白家人這麼希望她入局,那就入,她倒要看看,是誰熬死誰。
拎著尺子飛上地面,付生玉來到宅子主院,大雨滂沱,積水可以沒過腳背,而付生玉則站在積水上,雨水也無法碰觸付生玉的身體。
女管事的燭臺點不燃了,只能放在籃子裡,她站在破爛的主院門口:“付老闆,您請。”
付生玉掃她一眼,抬手就削碎了她的籃子,連裡面的燭臺跟蠟燭都沒放過,嘴上卻說:“哎呀,我修為太久沒用了,不太能控制呢。”
言下之意,趁她還能控制的時候,趕緊把人放了。
“……”女管事沉默地看了眼自己的籃子,隨後說,“付老闆,我們也只是出來討生活的,何必為難傭人呢?”
付生玉繼續往裡走:“這種事,你應該怪你的主子怎麼把你推出來送死 ,你自己忠心願意的,就不要怪別人下手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