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老太太鬆了口氣的模樣:“那就好,他經常打易雪跟孩子,是應該把他送去閻王爺那接受懲罰。”
老太太時間不多,說完話就該離開去自己該去的地方了,她再一次對付生玉表示感謝,感謝她那天救下了易雪女兒,之後慢慢飄出了錦衣裁縫鋪,外頭是她這一輩最後一段路。
等鬼魂消失在門外,付生玉拿起剪刀剪短了線香跟燭芯。
線香跟蠟燭除了給老太太供奉,裡頭有能讓鬼說真話的東西,點著這玩意兒,老太太說不出假話來。
屠亦看著付生玉的動作,道:“老太太她們到底沒動手,那我們還管嗎?”
“不管了,老天都不管,我們管什麼?”付生玉一邊處理犀角香一邊回答。
從老太太她們沒選擇上身就計劃成功來看,老天本質站在她們這邊,讓她們兵不血刃地處理了兩個渣滓。
人做事往往三分天註定,有了老天三分支援,自己努力到七分,自然事實圓滿,若老天不同意,哪能事事如意呢?
作案再不完美,有人、有天幫忙,那也是完美的。
日後在檔案和新聞報道裡,永遠只有一個喪心病狂的男人因為口角,殺了個老實巴交的、叫廖當祥的普通中年男人。
知情者保持沉默,殺人者落入法網,自當是皆大歡喜。
進入八月後日子一下子安靜下來,一年中其實最安靜的日子應當是八月,這個月熱得人發幹,連吵架都沒力氣,沖突一少,刑警們倒是能閑下來處理一些老案子。
易雪到底還是再來買了兩條碎花裙子,說是可以跟女兒一塊陪著廖小妹穿親子裝,她覺得付生玉的手藝好,還給不少朋友宣傳,算是感謝。
忽然間來客人,付生玉的網店總算不是光禿禿的一銷售量。
看著交易量,付生玉跟屠亦感慨:“現在這年頭,做啥生意都是在網上快,線下的店,日後不知道還有多少人願意逛。”
屠亦劈裡啪啦敲著自己的筆記本,說:“按照我們老師的說法,世界未來是科技的,遲早有一天我們要適應賽博朋克的生活。”
付生玉關掉頁面,站起身去織布,語氣中有一種滑稽的可惜:“那以後這些老東西老手藝,可能真得去博物館看了,現在還有幾個裁縫會自己做布匹呢?”
織布機吱呀吱呀響,梭子來回穿梭,付生玉動作快得幾乎看不清,然而織布不是動作快就能立馬織完的,她這手腳速度,一天最多就織兩匹布,再多質量就下降了。
沒有客人的午後,蟲子都被熱得叫不出聲,鄰居家的小狗呼呼吐著舌頭,是炎炎夏日裡唯一的聲音。
太陽一點點西斜,錦衣裁縫鋪的大門正對西方,過了下午四點滿屋子金燦燦的,把許多物品都曬得一股子蟎蟲被殺死的味道。
付生玉伸了個懶腰,打算起來走走,繞到屠亦那邊,看他電腦上花裡胡哨的英文頁面,好奇地彎腰:“你這是在做什麼?”
筆記本螢幕上開了好幾個黑漆漆的頁面,每個頁面都是一段段的英文,卻又不是英文句子,那些單詞起來按照英文語法去理解,根本看不懂。
屠亦手指不停在鍵盤上翻飛:“我在遠端幫師父他們做一點小程式,他們在山上無聊,有點東西玩總比吃了就睡要好。”
“小程式?是玩的那種嗎?”付生玉拉來椅子在旁邊坐下,繼續盯著黑漆漆的螢幕看,屠亦手速很快,十秒鐘能打好幾行程式碼。
“唔……算是吧,可以下棋背書的,我們的書不好外傳,我自己給他們做一個單獨用比較好。”屠亦回道。
付生玉點點頭,表示理解,很多書市面上用的是原名,實際上是刪減版,要想看完整,還得是原件,可市面沒流通就證明不可以流通,那要用來玩,師門裡自己做一個小程式比較靠譜。
既然屠亦要忙,付生玉就自己盯店鋪去了,趁沒到下午六點,付生玉打包了一批新下單的貨去快遞站寄出。
晚上屠亦看店,付生玉早早就回去睡覺了,店鋪裡只有屠亦一個人守到晚上十點半關門。
這一晚屠亦想一口氣把小程式弄完,明天直接測試,結果弄到了淩晨三點,附近一條街都黑了,只有錦衣裁縫鋪的店面亮著燈,跟夜間鬼店似的。
屠亦儲存好所有的程式碼才合上筆記本,起身想去關門,卻看到桌面旁邊的電腦還開著,那是店裡的電腦,付生玉買來自己玩的,後來專門用來當管理網店的,她自己又另外組裝了臺新的。
“付老闆忘記關了?”屠亦不解地走過去,彎腰下來想點選睡眠,發現有人在十二點的時候敲過一次聊天框。
最近晚上熱,付生玉都早早帶冰塊睡覺,自然看不到這訊息。
屠亦坐下來點開聊天框,他時刻謹記付生玉說的“顧客就是上帝”,無論客人在什麼時間、有什麼需求都要盡量滿足,除非不線上。
現在既然他看到了,最好把單子接下來,這樣明天就能發貨,到時候又是一筆進賬,他們就能吃頓好的了。
結果點進去看到很奇怪的要求,對方說:我想給我的娃娃定製一件裙子可以嗎?
作者有話說:
【此章完】
付老闆:你就不會說打烊了嗎!正經人誰半夜下單啊!